返回被害妄想(1 / 1)火影穿成爸爸怎么办首页

“科技治国”是近几年来木叶的口号,而这和几十年前的社会潮流完全不同。    佐良娜清晰地记得自己小时候因摔倒去医院包扎的时候,妈妈还抱怨自己小时候学习医疗忍术考的是信仰:我有查克拉,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至于跌打损伤,作为一名忍者,最重要的就是能忍。那种小伤口,随便采点路边的草药再用衣服撕下来的布料裹一裹也就结束了。如果能有点医疗器械,那必然是什么难以治疗的内科疾病或者病人是个大人物。像佐良娜这样不过是膝盖上磕了个口子,就又是消毒又是高压止血的日子,樱表示真是时代不一样了。    佐良娜听着樱的啧啧感叹很想问自己是不是妈妈用樱花冲打怪时候掉落、捡来的孩子。    虽然她也由衷地向那些不断推动科技发展并打动世界走向更高效未来的工作表示敬佩,甚至在忍者学校还发表过一篇优秀的赞美科研人员的文章,但现在——    “你没有杀的价值...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死我的话...仇恨吧!憎恨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吧!逃吧逃吧...然后苟且偷生下去吧!”    已经是第二次面对这个场景的佐良娜没有经受更长时间的折磨,反而是在一瞬间惊醒。她急忙地拉开了台灯,看到和风的古典家装后才确定自己只是在“游戏世界”里做了一场噩梦,她硬生生地用修养忍住了对那个至今也不知姓名·说自己是科研人员却一点也不靠谱·一个男的比女的还妩媚的所谓长辈的咒骂。自己不过是刚刚沉浸在这样幸福家庭的环境,就要用一次梦魇提醒她不久后会发生的事实。    事实。    一个就算自己不断重来、最终改变了“游戏结果,”也再明白不过的知道这样再悲惨不过的Bad End才是真实发生过历史的事实。    自认为遇事能保持冷静的佐良娜不明白自己沉迷于这样一个无法改变历史却要不断重来的游戏到底有什么意义,却又像着了魔似的无法抽离。她默默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窝在墙角,就像小时候每一个妈妈因为医院加班不能回家,而自己则孤零零又执拗地在床上、贴着墙壁听玄关动静时候一样。与贪图怀抱温暖的孩子不一样,那墙壁上传来的冰冷的温度总能给她一种诡异的安全感。    盯着暗夜里幽黄的灯光,靠在墙壁上的佐良娜发呆了好久。她想到了自己在不久后又要面对喜爱的哥哥,或者说大伯屠杀全族的夜晚;却仍然在心底的一个角落好奇着对方明天有没有时间陪自己修炼手里剑。也想到了天天抱怨着因为父亲身份而不被正视的博人是不是现在也体验着七代目那另一种不被人正视的童年,四体不勤的他会不会也不得不对着灯光缝补那早已破损不堪的运动服呢。    “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佐良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台灯关掉、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反而,静静地听着来人“唰”的一声拉开了房间门。    无非就是鼬罢了,自己现在没心情装乖宝宝理他。梦境提醒了她上一次鼬毫不手软地对自己使用了写轮眼,佐良娜现在只恨不得自己有日向家的血统,用“白眼”招呼她。    “怎么还不睡?”    声音比想象的要低沉,语气中也有诘问和斥责的口气。本就因噩梦而心情不佳的佐良娜迷迷蒙蒙地回头,这才确认来人不是那个看上去好脾气的哥哥,而是一直“不高兴”脸的父亲。    佐良娜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自己对于富岳的态度总是有些微妙;她也可以理直气壮的用“我没有和父亲相处的经验,所以才很尴尬”的理由搪塞一切。她切实地在樱和美琴的身上感受到不同又相似的母爱,却总摸不清该如何应对这位严父的询问。    直到现在面对富岳那张看起来更不高兴了的脸,她的精神依然游离着,试图猜测如果爸爸遇到这种情况,会不会也对自己怒目直视呢?    不会。    佐良娜很快就给了自己一个答案。自己的任何事情对方都不甚关系,只不过是熬个夜而已。她的思绪甚至已经飘到等自己开写轮眼后,即便是熬夜而让眼睛布满了红血丝应该也没人看得出来。    佐良娜不知道自己长久的沉默和呆滞的眼神映射到了“严父”的眼里反而让他产生了一种吓到女儿了的情绪。在战场上都未展露出胆怯、一举一动都果断迅速的他却有些犹豫、甚至琢磨了一下不会吓到孩子的用词后才重新开口:    “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靠在墙上不冷么?”    富岳见女儿还盯着桌上台灯发呆,只好自己将枕头塞在了女儿的背后,确认厚实的棉花隔绝了墙壁传来的寒气后才找了把椅子、拖到了她的床边坐下。见她仍不说话,富岳只能绞尽脑汁地想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什么能让他失眠;但翻遍了记忆也找不到答案,反而美琴总叮嘱着”对孩子们坦率一点,多说说自己的想法。孩子们都是独立的个体,你想不到他们在想什么就直接问“的声音在脑海里面响了起来。    他的眼神顺着佐助的五官和脸庞描摹了一圈,这才惊觉总被夸好看、童年又几乎长的一样的两个孩子在五官上其实也不很相像。至少眼前的这个线条更柔和、从骨架上看也小一圈。富岳一边观察、一边反复在心里念叨着这是幺子,是女儿;又将追求美琴时候那千折万转的复杂心思重新用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竭尽所有的温柔询问:    “做噩梦了么?”    这一番努力在佐良娜看来其实有点惊悚,就好像是动物园里刚生吃了一只野鸡的老虎忽然看向你、露出了一个温柔到诡异的笑容询问你饿不饿。虽然这比喻也不很恰当,但”父亲“明显一反常态的举动成功地吸引了佐良娜的注意;而她也体贴地理解了对方已经努力在展现温柔了,便吱唔了一句。    “嗯……”    “梦到什么了?”    “呃——”    佐良娜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自己以前也做过噩梦,但往往醒来的瞬间就已经忘了梦的内容。而同样因为女儿举动惊醒的樱往往只是环住她、温柔的一下下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从不问那让她吓到的可怕梦境。就如佐良娜所坚信的那样,因着没有和父亲相处的经验,她也不确定是不是母亲总应该负责安抚孩子、而父亲来询问梦境内容的。    她总不好说“我梦到你大儿子杀了全家,就留了我活口”这样的话吧。    即便没有经验,她也确信自己会被直接扔出家门的。    无论哪个父亲都一样。    但当她留意到对方仍然盯着自己看,甚至眼神都在说着他要一个答案的时候,佐良娜忽然觉得心窝被父爱独有的不解风情小小的触动了一下。而他目光里传达的坚定和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自己肩膀上手掌传来的重量和温度似乎都在说着“就算梦到了恶龙,我也能帮你屠杀”话语。    佐良娜不合时宜的想到了自己偷偷摘录了所有描写父亲语句的本子上曾经说过:母爱似水,父爱如山。    仅仅犹豫了一会儿,她就决定这次换一个游戏的攻略方法:如果家里早早察觉了鼬的不对劲——即使现在鼬看起来毫无问题——说不定悲剧就不会发生。    “其实,我刚才梦到哥哥……伤害了你和妈妈,又嘲讽了我的弱小。”     斟酌了一下用词,佐良娜努力让这句话听上去不那么糟糕。    而在所有佐良娜模拟后果中都没有出现的解决是,父亲就好像舒了一口气似的,坐在了床边上,用磨出茧的粗糙大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后说了一句和现在话题一点都不搭的话:    “佐助,你一定不知道,我总担心你和我不太像。”    佐良娜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感受对方熟练地用手指在自己的眼周按摩着几个穴位。很快,长久在黑夜中直视亮光的眼睛就放松了下来。而她也才慢慢领悟到父亲的意思大抵是他按时自己和他或许只有血脉里继承的写轮眼才是相似的。    而现在的自己写轮眼都没开,除了黑发黑眸外,从性格到无关都和这个严厉的父亲毫不相似。而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这位宇智波家的家主也对自己冷冷的。人常说:“抱孙不抱子,”但佐良娜认为作风强硬的宇智波富岳作为爷爷也不一定会温柔的抱抱自己。    只可惜,他甚至没机会活到见到孙女的那一天。    好像是感觉到女儿又走神了一样,富岳才缓缓开口:    “其实我以前也做过梦。一个我最好的朋友杀了我和队友的梦。”    佐良娜没有说话,只是给了足够的时间让富岳回忆起那段往事。    “当时一起做任务的一名忍者将我们的动向告诉了地方,同时叛逃。而我们的任务因此也做得格外艰难,死伤惨重。”富岳话语里的口气几乎咬碎了牙,只怕是觉得用“忍者”称呼他是侮辱了这个名号。    “那段时间,我每个白天都率领着队员东躲西藏、同时完成任务。到了晚上则整夜地做噩梦,梦见自己一次又一次地被背叛,而对象则是自己的挚友。”    富岳感觉到自己的手心被软软的睫毛划过,才将手挪开,直视专心听故事的女儿那双乌黑的双眸。    “这种情况没有好转,但到后来,我自己想通了:正是因为太在乎对方,才格外地不能忍受……这种‘不告而别。’”    听着对方将“叛逃”都转化为了“不告而别”这样温和的词语,佐良娜只觉得这位铁血的家主似乎也没外表那么凶悍。而富岳没有告诉她的是,后来木叶抓回了那名叛徒,严刑逼供下才知道对方的家人被敌方挟持,为了保全家人他才出卖情报,交代外一切并忏悔后他便自尽了。    “到了战后,人闲暇了我才翻阅了许多书籍。最后证实自己的梦魇不过是被害妄想。噩梦就像是知道你最在乎什么一样,才让你梦到你最害怕发生的情况,这种心理问题看着小,在战争中却不容忽视。说不定这回是导致失败的最终原因。所以,调节自己的心理状况也是忍者修行的一部分,知道了么,佐助?”    “是!”    被富岳突如其来的教导和越发重了的语气吓到的佐良娜连忙应答,紧张到不正常的神经也放松了一点。她不会因为之前的失败而气馁,反而决心要认真的找出能够改变鼬的方法。    满心想着证明自己比那个不着家的父亲小时候强的佐良娜完全忽略了自己可以重来并且已经知道历史的情况已经是作弊了。    而富岳却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试图关心女儿的举动又不自觉的被自己转化成了一次严厉的教训。他甚至懊悔的想要锤一下自己的脑袋,却碍于自己的“父亲包袱”放弃了。只想着待会儿和美琴好好讨论一下佐助的事情,现下却只能干巴巴的结束话题了。    “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帮忙关了台灯后,富岳有些僵硬地帮她把被子也好。不过,初次体会到父爱的佐良娜觉得即便对方把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鼻子也很开心。    “说起来,为什么您上二楼了呢?您和妈妈不是睡在一楼么?”    “……快睡觉!”    佐良娜总觉得对方停顿了一会儿才凶巴巴地说出这句话。猜到了什么似的,她偷偷笑了下,又接着说:    “爸爸,最后一个问题。”    佐良娜被被子蒙住的嘴角勾了一下,开心地看着富岳因为自己忽然亲昵的称呼而停顿下来的步伐。    “什么?问完赶紧睡。”    富岳试图将声音压得更低,掩饰女儿突然亲近自己的喜悦。    “那您最后是怎么治好自己的‘被害妄想’的呢?”    门被关上了,在佐良娜原以为对方不会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那声音才有些颤抖的透过门缝挤了进来。就好像声音的主人事隔经年仍然不想说出这句话一样:    “那个人为了保护我死了,噩梦的内容自然也就不成立了。死人怎么背叛呢?”    佐良娜的心情一下又跌入了谷底。    忍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