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绾想清楚了此节,于是便打算和少年顺其自然的发展一下,况且她活过的这些岁月里面,并不晓得情为何物,只是知道当年教她抚琴的那位魔族奶奶便是因为一个情字灰飞烟灭,到死竟也是不悔。 对于这种感情,少绾她,有点想体验。 在她几万年的认知里面,还没有什么人值得她灰飞烟灭的去搭救,也没有什么人让她觉得动过什么感情,奉行跟了她许久,但是她也不觉得她会因为奉行而灰飞烟灭,如果有人伤了奉行,她自然会找这个人拼命,但是她也没觉得自己和奉行这个娘炮会有什么男女之情,她一直把奉行当做兄弟来着。 此时这个少年说喜欢自己,她竟是没有一点什么害羞的感觉,只是觉得好奇罢了,她不知道这个少年喜欢她哪里,于是她也没觉得这个少年有什么欢喜她的举动,此时问出来虽然是突兀,实际上也是少绾的一派天真。 今日一身白衣的少年虽然仍旧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但是听了少绾的一番言语之后,倒是气色好了几分,他的眸子亮晶晶的盯着少绾,似乎是一闪而过的温柔和笑意,而后正色道:“在下早已做出了表示,每日的这个时辰,我都在院中抚琴,一日都未曾断过,求的便是少绾你能过来看我一眼,听我弹弹琴,尝尝我煎的茶,和我这样坐着聊几句闲话,我日日都盼着你来,今日,你总算是来了。” 少绾听完这个少年的话,觉得自己的老脸烧了那么几烧,这在往常是从来没有过的,诚然,也从来没有什么人或者什么魔会这么直白的同自己这样说话,她有些被少年的这个阵仗吓着了,以往魔族的那些不肖子都隐隐对她存着敬意,不会如此说话,但是这个看似娘炮的少年一本正经的将倾慕少绾的话情意绵绵的说了出来,少绾觉得自己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她似乎有些脸红了。 少绾觉得自己坠了魔之始祖的名声,明明她自打出生以来见过的阵仗也不少,怎地就被这个少年三言两语的给落了面子,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坐端正了一些,端起大茶缸子又喝了一口茶,回看着少年:“你以为这点心思就可以打动我了么?不过是弹弹琴而已,你以为,我是这般好打动的么?” 而后少绾从座位上站起,捋了捋自己衣裳上的褶子,漫不经心又故作老辣的说道:“我也是见过世面和阵仗的人,倘若你想打动我的芳心,还是多花些心思吧。” 说罢便稳稳的转身,慢慢的转了游廊,出了少年的庭院,只是少年远远的望去,觉得少绾的步法之间,有那么一丝匆忙,待少绾出了院门,少年脸上那如沐春风的笑便淡了下来,脸色显得十分平静,只有眼中,多了那么一丝一闪而过的玩味:这姑娘,和他原先见过的,还真是不大一样。 少绾的日子过得十分松快,可是却越发觉得孤独,她待在这个小破皇宫里,没有相熟的狐朋狗友,亦没有奉行那样的狗腿子,比较相熟的就唯有那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少年。 她觉得老天爷着实不大公平,好歹她也是个魔之始祖,即便只是个没多大用的虚名,好歹也算是个有名头的女魔,现下可好,她就只能困在这个地方走一步算一步,本来想着她的法力至少能恢复泰半,可最近自己试了试,才发现这法力竟然变得时灵时不灵,少绾觉得,老天爷也忒会戏耍人嘞。 这天觉得自己受到老天爷严重戏耍的少绾正斜歪在自己院中的一方贵妃榻上看着遣宫婢弄来的书,少绾她打小便知道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她想着自己既然是要在这里长住,自然得把这个国家搞得清楚一点,免得到时候乱了阵脚就不大好了。 须知少绾也是个极聪敏的女魔,这两天翻了翻各种各样的书,发觉自己还真是长了不少知识,她所在的这个境地还真的是,一派凌乱啊! 一派凌乱的少绾捏着书的一角卧在一派凌乱的贵妃榻上,凤阙迈进院子,见的便是这样的一个一派凌乱的场景。 少女今日穿了一件并不是很华丽的水红色软罗衫,头发上也只是戴了一柄极简洁的簪子,没有多么的出彩,但是看上去却十分的恰当,嗯,倚在贵妃榻上的少女,自打见到他走进院子便换了个稍微文雅一些的坐姿,还不露痕迹的用衣服的下摆盖了盖自己本身露在外面的脚踝。 少绾见到来人,稍微拿捏了一下,而后问道:“凤阙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么?” 少年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十分坦然的道:“前几日里你不是说虽然我倾慕与你但是并没有什么举动吗?我今日是想邀你一道去游游湖,听宫人们说这几日湖上的荷花开得极好,连带着还有荷花节,你想不想去看看?” 少玩听罢,觉得自己整日里待在这宫里也已经把该看的书看了个七七八八,因而出去同凤阙出去散散心顺便体察体察民情,到处逛一逛也是好的。诚然,自己身上还担着一个不知什么样的天劫,但是该行乐的时候还是要及时行乐。 少绾在这个宫中并没有什么约束,想出去走走竟然也是十分大的便利,可见之前她也很是受皇帝的宠爱,况且这个爹待她一直极好,有什么吃喝玩乐的都会给她送一份,况且,少绾想着再过不久自己的几个哥哥就要回朝,届时她还须得忙着应付她的哥哥们一二,并不能像此时此刻这般悠闲,既然她觉得十有八九这个劫和凤阙有关,还不如早来了早完事,大不了就是一条凤凰命罢了。 心下有了些计较的少绾乐颠颠的同凤阙出了宫直奔荷花湖去了。 今日天朗气清,日头也并不是很大,想来应当是卯日星君偷了个懒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