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
先忍不住的竟然是肚子,晚谧懊恼地拍了拍不争气的肚子,轻声道,“我饿了。”
顾怀瑜还是自顾自地切他的牛排,没有理她。
晚谧破罐子破摔,戳了戳他的胳膊,“我饿啦!我要吃东西!”
顾怀瑜皱眉,“你不会自己去买吗?”
“我没钱!”晚谧第一次把没钱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所以呢?”
所以呢?所以你给我钱啊!晚谧翻了个大白眼,灵机一动。
她挺起肚子,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捂着眼睛。
“当家的!就算你不给我吃,肚子里的孩子他也要吃啊!”
顾怀瑜被吓了一跳,周围车厢里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们,人们向来对美丽的女子更加关注和怜惜,没想到如此美丽的姑娘过的如此凄惨,更觉得她可怜,纷纷窃窃私语。
“你看这个男的自己吃牛排,不给老婆孩子吃东西。”
“我看他们好久了,这姑娘一直垂着头,连水都没喝过。”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我知道你在外面有了人……”他连忙捂住晚谧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知羞耻的话。
“你别说了,”顾怀瑜把抽了一沓钱塞进晚谧手里,“钱给你。”
“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晚谧接过钱,从顾怀瑜身上跨了出去。
顾怀瑜扶额,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这么不知羞。竟然……竟然为了吃的,能编出自己是他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这种毁人清誉的谎话。
晚谧向着列车员指的方向走,再经过一排高级包厢,就到了餐厅了。
晚谧攥着那沓厚厚的钞票,得意洋洋,顾怀瑜可真是个败家玩样。
说时迟那时快,晚谧经过的包厢房门突然打开,一只血淋淋的手猛地把晚谧拽了进去。
晚谧的身手其实不差,只是没有防备心,才被人那么轻易得手。
待晚谧反应过来,甩开那人抓着自己的手,转身将那人踹跪在地,反手制住。
才看清那人浑身鲜血,整张脸鼻青脸肿得早已看不清长相。
“别……别喊。”他开口说话的同时,嘴里流出大口鲜血。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满是血污的手绢,吃力地递给晚谧。刚刚拽她的那股劲好像是他最后的力气,他现在就像个垂死之人。
晚谧迟疑了片刻,见他已无一点杀伤力,接过了他的手绢。
那些血污有干涸的也有湿润的,手绢上写满了晚谧不认识的人名和地址。
晚谧不解,“这是……”
“没时间了姑娘,我求求你……”他每说一句话,就要大口踹气。
晚谧低下头想努力听清他的话,她不知道手绢上的字代表了什么,但她知道一个人拼死想要传递出去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这些人是贪污赈灾钱粮的政府官员,这些地方是他们……咳咳……他们藏污纳垢的地点。”
“你快走,追我的人马上就到了。”
连晚谧也听到了,远远传来有急乱的脚步声。
他把晚谧推了出去,重重地掩上房门。在门关闭的夹缝里,晚谧看到这个垂死之人的眼睛里不是恐惧,而是满足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