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观云一笑,两人便出了宅院。
炼丹堂,平日里,倒是清净,药长老令蔡德彪下去:“昨天晚上,睡得舒不舒服?”
“舒服极了!”
药长老笑了,细细端详他两眼,隐有疲乏之色,暗道这小子装得挺像,但实际上怕是辗转反侧。
李观云见他笑意,莫名其妙,第三层颇为高深,饶是废了一些心力。
“你现在大祸临头,朝夕不保!赶紧跪下给我磕足七七四十九个响头,勉强收你为弟子,庇护一二。”
药长老作得道高人,指点迷途羔羊状。
“糟老头子,老糊涂了吧?”
堂内偶有几个药童,扫地的,听到这话,吓得那是面无人色,溜了溜了。
药长老纳闷的看了他一眼:“是吃准了,我不会对你动手?”
“你是为老不尊,别人没这个脸皮,况且,你以为我随随便便就叫人糟老头子吗?”
药长老一抽抽:“真是欠揍,听你这口气,你叫我糟老头子,难道我还得觉得荣幸不成?”
“不是吗?”
药长老皮笑肉不笑,扯断几根灰须。
李观云自顾自在他面前坐下,又不客气的拿过他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香飘来,李观云一讶,喝了一口,茶水滋味,他不及细品,饮入腹中,疲乏顿消,内力都有微末增长。
“好茶啊,送我几斤如何?”
药长老道:“几斤?这云雾灵茶,一年产量才半斤,院里的泥巴刚施了天然肥,够你天天痛饮。”
话音一顿:“够了,给我留一点。”
李观云放下茶壶,一扬眉,药长老饶是无奈:“你知不知道,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药长老沉声道:“你拿什么挡?拿什么掩?你完全不知道先天武者的厉害,更不知道剑修的刚烈。”
“先天武者?”
李观云不以为然:“他,做个执剑人,勉强合格吧。”
药长老还有点被唬住,谢晓峰那可是天生的剑修:“口气真大!”
“过奖过奖。”
药长老好不来气,随手一甩:“内门弟子,一个月的修炼丹药,好走不送。”
桌上瓷瓶灰扑扑的,李观云笑道:“我不是刚领了吗?这不合规矩!”
药长老吃了一惊,道:“你还知道什么叫规矩?”
“药老,你这是坏了规矩,小心我举报你!有你好果汁吃!”
药长老似笑非笑:“就知道这些打发不了你,再来两月,够不够?”
说罢,又是两个灰色瓷瓶。
李观云默然,他明白,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正如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药长老轻声道:“三颗培元丹,一颗通慧丹,以你的资质,两个月内,成为圆满武者,应该是不难。”
白色瓷瓶放在桌上,药长老面露肉痛之色。
三颗培元丹,算不得伤筋动骨,但一颗通慧丹,着实想了小半个时辰。
十脉之后,每一脉需要的积累,都是前面的总和,若是想走捷径,必定需要大量的资源。
并且吞服过的丹药,也会产生抗药性,不如之前。
药长老,自然是明白此两点。
“最多也就圆满了,十脉之后,不能冒进,不然根基不足,先天不稳,我倒是希望你在十脉,停留一段时间。”
李观云微微颔首,收下四个瓷瓶。
“南宫无天成为废人,谢晓峰必定不会放过你,他已经以三长老身份,启动长老会审。”
“长老会审?”
“最多在这一两天,你就是没毛病,也能挑出毛病来,遑论你入门以来,毛病一直不少,正好他借题发挥。”
“所以说,他只是个勉强合格的执剑人。”
“不要打断我!此次必须收敛,否则万丈深渊!你需知之!”
瞥了李观云一眼,药长老继续道:“之后闭门不出,等两月之时,宗门斗武,成为内门弟子,可暂解困。”
李观云便是天地龙蛇,目前也只是个新晋弟子,长老要对付他,端是反掌可为。
若是在宗门斗武中,取得前十的好成绩,是有破格晋升的机会!
内门弟子,已是中坚,谢晓峰针对起来,稍微困难几分。
对于他的实力,药长老自是放心,只是这狂气…
药长老一笑,若非这狂气,他怎会刮目相看?
“好自为之!”
“我倒是想问问,长乐宗的情况。”
药长老一愣,搓了搓手,给他一个先交咨询费的眼神:“长乐宗啊,可以,天莲丹拿来。”
“我想想。”李观云作沉思状,药长老一讶,他还真能拿出来不成?
“想得美!”
药长老怒道:“小王八蛋!”
眼看两人又要对线,药长老瞬间变脸:“天莲丹乃是灵丹,除药力外,蕴含一缕先天之气,和凡品丹药层次不同,我估计,是谢晓峰向掌门讨来,让南宫小子突破先天的助力,只是没想到,让你占了个大便宜。”
“哦?天莲丹能突破先天?”
药长老眉眼有笑意:“天莲丹只是助力,在助人突破先天的丹药中,算是中等的程度,你大圆满之前,最好别服用天莲丹,它珍贵就珍贵在先天之气上,大圆满之下服用了,白白浪费。”
李观云点头,药长老一挥手:“去吧!”
李观云瞄他一眼,大步出门,药长老颇为得意,李观云貌似忘了什么。
两人对线,他可从来没占到过便宜。
不过,那都是过去式了。
心中大乐,抛来一物:“一两,不能再多。”
那物空中之时,李观云后知后觉:“糟老头子。”
一股真气,登时拉住那抛来之物。
李观云却抢先一步,抓在手里,正是一两云雾灵茶。
……
返回途中,撞上一人,马师弟道:“李师兄,可算是找到你了,我师父也请你过去。”
“文长老啊,走吧。”
文长老实力不符合长老身份,自来悠闲,见李观云到来,伸手请坐。
文长老笑曰:“听说你最近,可是狂到天上去了。”
“那算什么?”
文长老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有时低调,未尝不可。”
“文长老可知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