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遮兄,老鸨和妓子都已被世子审讯过了,只从老鸨口中得知做人皮买卖的暗桩生意,皆是源自长安,发往四方。”旁头一位锦衣卫对沈琮作揖。
他是隶属暗部的衙门捕快秦铮,和沈琮是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手足情谊深厚。
云遮是沈琮的小字,景元帝待他不亲厚,这么多年,怕是也只有秦铮尚还记得他的小字。
“审问过了么。”沈琮缓缓摩挲下巴。
军中审问方式皆是用于叛徒或敌寇,手段方式比起诏狱,多有过之而无不及。顾九龄的审讯自然不成问题,那么便从老鸨那里,再取一分蛛丝马迹。
念及此,沈琮走过去推开木门,入眼便见惊慌失措的老鸨。老鸨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满身的血腥之气分外浓重,一瞧便是被上了刑的。
室内唯一一盏烛火摆在木案之上,摇摇晃晃,明灭不定,显得老鸨面色苍白无比。
暗部诏狱的刑具,大多针对妖怪。若放在人身上,只会更加疼痛难忍。她这般神色,倒也不怪。
“人皮何用?”沈琮坐下来,端起秦铮送来的一盏茶,慢悠悠摩挲茶盖。
“大人,奴家真不知啊。那人皮子剥下来便装入箱中,只等夜中,自有人来取,奴家只是听命行事啊。”老鸨见到秦铮,身子一抖,直接哭嚎起来。
“再哭拔了你的舌头。”秦铮听的不耐,瞪着老鸨。
老鸨哆嗦一阵,打着哭嗝缓缓噤声。
“天子脚下,买卖脏腑人皮,你们好大的胆子。”沈琮缓缓放下茶盏,挑起凤眼冷冷望去。
这一声不轻不响,却听得老鸨心颤了一颤,身子抖了一抖。
沈琮一身气度矜贵不凡,不怒自威的模样比秦铮还要恐怖。尤其在这阴森的地儿,他的一双凤眼,便似能洞穿人心思的鬼面差吏,叫老鸨心头越发恐惧起来。
颤颤巍巍一阵,老鸨正要说些什么,外头蓦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木门倏然被推开,本便微弱的烛火彻底暗了下去。
阴森之气陡然而来。
“喵”
一声尖锐的猫叫从前方传出。
沈琮定睛,对上一双在黑暗中发着绿光的猫瞳。
浓郁的血腥味,也在这时传出。
是猫鬼。
不妙!
取下腰间玉面龙骨扇,沈琮打个响指站起,点燃烛火。
那猫鬼已然化成一摊青烟散去,而对坐的老鸨,竟被猫鬼咬穿了头颅骨,惊恐睁圆眼,抽搐一阵,便断了气息。
头颅颅骨
微微睨眼,沈琮疾步绕过去查看,发觉这咬合痕迹竟和那日在茅草屋中发现的有九成相似。
莫不成,当日大妖灭了顾家满门,猫鬼趁势夜入,挑了一具尸首带走了?
不,不对。那一日的咬合痕迹,明显要深过今日。
沈琮蹙眉。
这桩案子似乎牵扯甚大。
而今越发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