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心一脑门的羞臊,抓住冷衣服袖子,直往脸上挡。
那秘书也是个机灵的姑娘,知道自己打搅了领导的好事,赶紧找话圆场。开口就喊了一声:“冷总,冷太太好!”
这一声慷慨激昂的呼喊,喊得冷通体舒畅。他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搭下一班电梯。
冷忽然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能让宋景心无可回寰的承认他的身份。他把被宋景心扯袖子的那条手臂理所应当的放到她肩膀上,搂了她到怀里,美其名曰,知道她难为情,要替她挡那些探究的目光。宋景心也是有点呆,还能真信了他的。
走到停车场才觉得有点不对,她又不是从天而降的,自正门进来找他的,见着她的人多了。他这样遮遮掩掩的护着她出去,反而要叫人怀疑。
冷拉开车门,等着她坐进去。看她忽然斜了视线来瞧他,他佯装疑惑的摸了摸脸,凑过去问:“脸上长什么了?”
“你替我瞧瞧。”
宋景心抬手送了他一巴掌,嗔道:“不要脸!”
他笑盈盈的弯腰,手搭在车门上瞧她:“和自己媳妇,要什么脸?太要脸,女儿来不了。”
他心心念念想要个女儿,总觉得男生外向。就说新儿,外向得没了边,自己亲爹和楼晋承那个假爹站面前,居然伸长了胳膊一个劲往楼晋承怀里拱,嘴里不喘气的喊着“爸唔”。
宋景心抬手推他,他不动,她抬脚往他膝盖上一踢。趁着他吃痛弯腰,拉住车门往上用力一撞。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他现在越来越死皮赖脸了。
宋景心瞧着他从另外一侧坐进来,挑着眉,见她在看他,眼梢微动,眨了眨。宋景心有点哭笑不得。
他靠了过来,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喂!喂!”他越靠越近,宋景心肩膀撞到车玻璃上,一根手指阻在两人中间。
除了那回在医院,他们没有再亲密过。宋景心虽然搬回宋宅,却是住在她外祖之前的房子里。冷想过要带了家当鸠占鹊巢,宋景心说了话,他要乱来,她就回山庄住去。
在沙发椅上窝了那么多天,他又长得人马大,差点没把腰给折弯了。冷当然不肯。又怕逼得急了,她跑楼晋承那房子里去住。楼晋承虽然现在人在新西兰,冷总还是有种隐隐的危机感。
她不肯答应他的求婚,他就没有安全感。
总而言之,冷迫切的想要让她再怀上一个。男人征服女人,除了人格魅力,只有那一方面的本事了。
冷自以为人格魅力,他完全没有问题。唯一欠缺的就是,那方面他能努力的有限。
没有机会,再好的能力也无从表现嘛!
宋景心不是完全不懂的小女生了,他的一举一动,她看得太明白。她喝了一声:“不许动!”上以亩号。
冷忽然笑了,伸长手臂从她肩上滑过,拉了安全带过来。“咔哒”,轻轻扣上。他悬在离她一指的距离,嘴角勾起:“安全提示,安全带不能忘。”
“宝贝,你是不是想歪了?”
宋景心的脸一下子红了。她瞪着眼睛,想要掩饰自己所思所想。可他笑盈盈的那双眼睛,似乎能读懂她所有的念头。他看着她,看得宋景心耳朵脸孔都冒了烟。
两只手往脸上一盖,她扭过身不再看他。
真是个小孩子。冷伸出一根手指,在她脖子上挠了挠,收了身过去,将车子启动起来。
一月的气温,已经冷得很了。街上张灯结彩,商家放着热热闹闹的音乐,又是一年一度的节气了呢!
想想三年前的这个时候,她孤零零在热闹的街头游走,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到如今,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让她千苍百孔的一颗心能够安定下来。
诚然,他伤过她,她前半生的沧桑,他“功不可没”。但是,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一辈子怨他吗?一辈子恨他吗?一辈子困在仇恨的牢笼里,熬光岁月,也丢掉所有幸福的可能吗?
以前的宋景心会吧。没有阳光,没有欢笑,没有一丝丝的温暖,苟延残喘的过完一生。可是,死过一回的宋景心不会了。
人有多少个日子呢?三万来个,白白浪费掉,到时间走一遭只是以为了耗费掉这得来不易的日子吗?不要,她要好好的过。
“看过阿伟早上发过来的邮件了?”
他把留了空隙的车窗摇上,从一侧拿了条毯子搭到她的膝盖上。
宋景心回神:“还没。”
“前天和薇薇通话了,她认得我,还喊了我姐姐。”
她脸上笑微微的,眼里也有柔和的光。
冷点头,拿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点开视频。上面出现一个女孩子的脸孔,虽然残破,却温柔,她认认真真的对着镜头说:“大姐,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只有这一句,然后她扭头有点着急的看向一侧,那一侧有简君伟的影子。简君伟跑过来,视频就切断了。
宋景心笑了,眼里有点亮晶晶的。她把手机放回去,拿袖子偷偷擦眼泪。
“她恢复得很好。”
冷说“是”。
“她会和以前一样漂亮的。”
宋景心看着窗外,今年的第二场雪飘飘扬扬的落下来。
她说:“,我想去新西兰了。”
“我想新儿,想薇薇了。”
她说:“以前我一直以为,宋宅才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我只要待在我的家里。”
“可是我现在明白,家人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你带我去新西兰好不好?”
适逢红灯,他停下车来,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枚戒指。他趁着她睡着,偷偷拿走,送去镶嵌那枚他二十岁那年在北非亲自淘来的粉钻的戒指。
他牵她的手。宋景心不留神,温凉的戒指落到指间。
她诧异,戒指不见,她找了很久,好以为弄丢了。
“景心,嫁给我。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
“这一生一世,有我,有你。永不辜负。”
她笑着哭了。冷抱住她,也笑,热了眼眶。
车外喇叭声响成一片,在这寒冷飘雪的傍晚,独有一处,天涯海角,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