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与爱过,只隔着一个曾经,却成了他们彼此间跨不过去的一道壕沟。这个世界上,并非每一段支离破碎的感情都能破镜重圆,也并非每一次的伤害都能被原谅。
正如顾惜君,在得知程梓浩利用自己的那几天,感觉整个天都要塌下来了,每天独自躺在床上默默地流泪到天明。她多么希望那只是一场梦,一场恶作剧般的噩梦梦醒了,她睁开双眼,就能看到笑容明媚的他。
可是这一切都不是梦,顾惜君每一次含泪醒来,坐在她身边的亲人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忘了那个男人重新开始。”
“你一直都还爱着我,为什么不能原谅我这一次,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程梓浩迈开了沉重的脚步,想要伸手拥抱住眼前脸色泛白的女人,却被她接下来的动作吓到了。
顾惜君徐徐地从化妆包里摸出一把眉毛剪刀,不动声色地抵在自己的咽喉之上。那是一把精致的银色小剪刀,形状虽小但足够锋利。如果力度适中,完全可以一刀割破自己的咽喉。
“别动,你再往前一步,得到的只是我的尸体。”顾惜君说话的时候咬住嘴唇,想要用这种疼痛让自己更清醒一些。程梓浩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眼神,视线毫无焦距地落在他的脸上。
她的声音不算大,但成功地让程梓浩停下了脚步。他的心猛地一抖,所有的理智瞬间恢复原状,几乎屏住呼吸劝慰说:“小君,你别冲动,先放下剪刀再说。”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突然握紧了手中的剪刀,顾惜君把刀尖往自己的脖子轻轻划了一刀,瞬间涌出了一道血痕,吓得程梓浩的身体僵硬在原地。
“你真以为我不敢割下去?”顾惜君冷笑着说,眉目间的柔情褪去,执着而偏激的情绪打从心底涌了出来。
在所有人的眼中,顾惜君是个温婉而理性的女人,就连骂人都挂着甜美的笑容,是豪门千金的典范。她的一颦一笑都像微风般渗入心肺,让人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可是所有人都忘了,她的骨子里同样流淌着倔强的血脉,为爱而生的勇气,以及孤注一郑的偏执。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就连空气都仿似凝结了般透着寒意。
程梓浩痛苦的闭上了双眼,静谧的休息室里只剩下两人繁乱而沉重的呼吸声。他想要开口劝慰眼前冲动的女人,可是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忧心和恐惧。
“滚,我让你滚,马上从我面前滚!”顾惜君几乎是嘶吼说出这句话的,她的脸色因为极端的愤怒而由苍白变为绯红,用这辈子不曾有过的怨恨嘶吼到:“你这么苦苦哀求,只会让我感到恶心!”
那一刻,程梓浩似乎听到了内心碎裂的声响,在胸膛里不断地回响。他放弃了一切,卑微得如同阳光下的尘埃,却始终不能被所爱的女人原谅。这种痛,已经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
情况陷入了僵局,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的让步。
正在此时,休息室紧闭的大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顾柏乔欢快的声音伴随开门的声音一并响起:“小君你好了吗?宾客到齐了,婚礼就要开始。”
顾柏乔的笑容在看清楚室内情景的时候,瞬间凝滞在唇边。他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爬到顾惜君的面前,像老鹰般护着自己的幼子,盛怒吆喝说:“你来这里干什么,还嫌伤害小君不够吗?”
“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程梓浩神色严肃,眼神空洞。最后一丝的希望已经被顾惜君的坚决粉碎,他知道,有些错误已经无法挽回。
正如她被辗碎的心。
“如果你还不走,我马上喊保安进来。”顾柏乔随后拿起桌面上的花瓶,毫不犹豫地往程梓浩的身上砸过去。
“砰”的一声,花瓶应声落地碎成一片,而程梓浩的额头也砸出了一片淤青。他呆滞地站在原地许久,看着一直回避自己实现的顾惜君,许久才淡淡地说出一句话:“你可以恨我,但嫁给欧阳宏,你一定会后悔的。”
“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就是遇到你。”
一句话,成功让程梓浩坠入地狱。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盯着顾惜君,最后坚决地迈开了脚步,转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豆反池扛。
直到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顾惜君握着剪刀的手一松,整个人疲软地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