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东市。
女人花洛阳店、王恶牌水泥几乎同时悄然上市。
连鞭炮都没放一封,也没有请任何名流捧场,场面冷清得让人看不下去。
然而,当第一个女人发出尖叫后,女人花的人流瞬间攀升。
不要低估女人的购买欲,除非实在是没那能力,否则,很多女人永远少一套首饰、一件衣物、一双靴子。
女人花的红火,引起了洛阳东市令的注意。
好肥的生意,真想啃上一嘴啊!
然而,不说女人花背后肯定有大背景,仅看那门口如长枪般挺立的护卫,就连那些游侠儿都自觉的绕路了,一般人谁敢打它的主意?
更别说一向低调老实、只闷声挣钱的蜀州孟家,突然发声力挺女人花,说是谁敢打女人花的主意,就是蜀州孟家的死敌。
这就令人诧异了,明明蜀州孟家很多内衣就是仿冒女人花的,却来出声力挺,这是甚么操作?良心发现?
说来也奇怪,明明蜀州孟家也有内衣卖,式样大致也差不多,但那些家境略好一些的婆姨、小娘子,甚至是楼子里的姑娘,却宁愿来女人花量身定做,哪怕价钱贵了许多、哪怕需要等待差不多半个月,却依然趋之若鹜。
当然,对中低端家族的女人来说,蜀州孟家依旧是她们必然的选择。
玻璃镜、钻石、香水、内衣、保湿乳,一套组合拳下来,有几个女人不迷失在其中?
每一样,都是奢华生活的代名词。
一帮贵妇在聚会时,都在若有若无的炫耀自己的首饰、香水,话题还时不时往内衣上扯。
河南府尹的夫人优雅地磨着指甲,身上淡淡的香味弥漫。
“不对啊!这味道,和额们的不一样!”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了。
难怪坐得住,一言不发呢,敢情这才是低调的炫富啊!
“说说,咋弄来的?”姐姐妹妹的叫了一通之后,一名侯爵夫人眼热的追问。
“哦,不过是额夫君到长安述职,去鸿胪寺拜访了一下左少卿王端正,人家随便送了两瓶新香味的,额身上这是柠檬香的,没开封的是茉莉花香的。”府尹夫人轻描淡写的说。
“那个写满江红、破阵子的王端正?”
“特有钱那个?”
“封了蓝田伯那个?”
“嗨,那是甚么时候的老黄历了?人家护短,跑去大闹兵部,结果与兵部尚书、潞国公侯君集双双去爵、革职,只不过,侯君集革职了就没有下文,他革职了就检校鸿胪寺左少卿!”
“人比人,气死人,侯君集可别气出毛病来,咯咯。”
“就是,堂堂国公被伯爵拼了下来,说到哪里都丢脸啊!”
“别说那扫兴的。听这意思,女人花是这王端正家的?”
婆姨们的关注点,真是与男人们不一样。
府尹夫人微微一笑:“准确的说,女人花是王端正婆姨的产业,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是王端正为哄他婆姨搞出来的。”
贵妇们瞬间燃了:“天下竟有这般好男人!本夫人决定了,要代表河南府的婆姨们与他深入交流!”
“晚上枕头垫高点,美美的想。那可是长安晓月楼头牌晦星姑娘情愿不要名分都想跟随、却得不到的男人!人家宁愿自损名声,说腰子不好!你觉得你行?”
“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婆姨们的关注点又歪的。
不管怎样,女人花火爆了。
水泥店铺,依旧门可罗雀。
店里的伙计都急了。
大掌柜,你不能成天喝茶、晒日头啊!再这么下去,店铺得关门了!
常升心情好得很,根本不理会那些伙计的焦躁。
这玩意,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急甚么?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高桌子矮板凳都是木头……”常升唱起了秦腔,很惬意。
倒是河南府及洛阳、河南、偃师、缑氏、巩、阳城、嵩阳、陆浑、伊阙等九县的正堂官头痛不已。
上头的公文,要各地修缮扩建驰道。
河南府富庶,倒也不在意修建道路的那些钱财,问题是你这标准,道路多宽,夯土几层,路脊要高出几分,虽然复杂了点,额们还是能理解的,可是你要求水泥路面,这个过分了啊!
额们知道长安与岭南有水泥,可这么千里迢迢运来,豆腐都得盘成肉价钱!
有心把这公文一扔吧,问题是这公文还不是工部发的,是尚书省发的!
这级别高的,连府尹都只能摇头。
洛阳县令汤飞看着案头的公文叹气,民曹主事张杨征得许可,扫了一眼公文,肯定的说:“县君勿忧,此事容易。”
汤飞瞪着张杨。
你打哪儿看出来此事容易?
“属下管理民曹,这洛阳大小的作坊、商铺都得在这备案,属下可是清楚的记得,就在额们洛阳县,三个月前备案了水泥作坊,一个月前备案了水泥店铺。”张杨细细的解说。
甚么时间备案的,汤飞根本不在意。
有水泥店铺就成!
汤飞带着张杨,身后一堆衙役,急风急火的朝水泥店铺走去。
“不好了,大掌柜!县君带着一帮衙役来抓你了!”水泥店铺的伙计狂奔着向常升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