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支配着我,让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生怕垫在我身下的土堆不稳,我决定小心翼翼地下把身体全部挪上去。
然而,那些土堆儿果然不稳,我才动了一下,它们立刻刷刷往下掉。
我的一只手勾在藤蔓上面,也无法拿出放在背包里面用防水袋密封着的手机求助,我带着绝望,也带着拼一把的心态,拼命地往上蹬。
正在这时,忽然有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
在大雨瓢泼中我的眼睛上面全是水,我以为是我的队友回来了,我惊喜万分地抬起眼帘甩了甩水,却看到浮现在我面前的是林至诚的脸。
我们已经两年未见,现在看着他的脸,竟然恍如昨天。
我以为我快要进入昏厥状态了,才会在这样危难的时候出现幻觉,我又是摇了摇眼睛上面的水,却还没有做好准备,就这样被拽了上来。
我在上来之后,才看到林至诚的腰里面绑着绳子,哪怕刚才经历了生死瞬间,我也是对于我们两年未见,现在这样的重逢充满着疑惑。
我在确定自己站的地方安全之后,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林至诚一边解自己身上的绳子,一边说:“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先下山再说。”
他的话说完,身上的绳子也已经解了下来,他拿了一把刀子将绑在树干上的那一段割断飞快地收起来割成两截,然后他说:“你把背包放弃了,太重了会拖累你的速度。”
我正要说话,他不容置疑地说:“别啰嗦!照我说的去做!”
我看着越来越大的雨势,不敢再迟疑,赶紧的将自己的手机从背包里面拿出来,然后将背包放靠在一棵树上面。
林至诚把他的头灯递过来给我,他说:“给你的队友拨个电话报平安,说你已经走另外一条路下到山脚,让他们别担心,自行先下山,别再折返找人。”
我在林至诚的指挥下,颤抖着手指给领队拨去了一个电话,沟通了一下之后才知道他们还有一半的路程就到了悬崖那里了,却发现我不见了,正准备折返找人,一听我这边因为迷路而误打误撞提前下山,不禁唏嘘。
我挂了电话之后,林至诚将他刚才割成两截的绳子给我一根,让我环成环状挂在脖子上,随时用来自救。
等我做好了这一切之后,林至诚提高声音说:“等下我们的距离不能拉开一米远,我在前面探路,你跟在后面,淡定些,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至诚最后那句话,让我兵荒马乱的心很快平静下来,我迈开了步子,跟在他后面。
雨越下越大,砸在我的身上甚至让我感到了痛。
脚下的登山鞋已经进了水,脚底已经被泡得起了皱,每一步我都走得无比艰难,却也应着林至诚说的,不敢离他太远。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跌跌撞撞,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处不算太高的悬崖边上,林至诚将他的背包卸下来,他从里面又抽出了一根绳子绑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打了无数个结,然后看了看我,他说:“你先下吧。”
我看着越发瓢泼的大雨,还有像是要崩塌下来的老天,在看那些黑色的浑浊的水在脚底下满溢,不容置疑地说:“你先下。”
林至诚忽然就凶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凶巴巴地说:“让你先下就先下,啰嗦什么!现在是可以你让我我让你耽误时间的时候吗!”
雨水顺着雨衣的边缘往他的脖子里面灌,他的脸上全是水,脸色阴沉得吓人,我没敢再啰嗦。
林至诚飞快地继续说:“冒犯一下。”
他很快拿着一根绳子伸手环过我的腰给我绑上打了几个结,然后他说:“走吧,别急,慢慢来,别给岩石割到自己。”
为了给林至诚争取时间,我在绳降的过程里面,把速度提得飞快,几个小时前被藤蔓上面得倒刺割破的手掌痛得入骨,我咬咬牙忍着,很快就着陆了。
下到地面之后,我将双手围成喇叭状,对着上面说:“林至诚,你快点下来啊!”
林至诚在上面,他将背包朝着离我很远的方向抛了下来,然后他说:“包里面有干的衣服,你带上包包离这里远一点,你别在那里了,你先走!可能会有山洪!站在下面太危险了!”
我的脸上全部是水,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雨水,在这样生死的关头,我终于无可控制有点儿气急败坏,也顾不上是否会有点暧昧,我吼他说:“林至诚,你他妈的给我赶紧下来!你还没到地面,我不会自己一个人先走!如果真的走不了,那么我们就谁都别走了!你怎么样,我都陪着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