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也是大家早已预料之事,虽然晋升国公有些大方,但比起孝宗皇帝厚待宗室、国戚之举,不过恒河一沙,算不得甚。
朱厚熜听后微微颔首,心中一丝笑意再也无法掩饰:“嘿嘿,就等着你们这句话,接下来就该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神队手不敌猪队友了!”
“善,就依列位臣工之言,有司速速处理封赏一事!”
“臣张鹤龄(张延龄)谢圣人恩典……”
作为国舅的两个混蛋,听到自己被封赏,立即蹦出来谢恩……
“太后有功于朝,理应嘉赏……”
朱厚熜也懒得和两个混混多说废话,而是极为正规的措辞,将二人打发回班位,又道:“太后念我居禁中,无法与生母厮见,故允吾遣人前去迎接生母,以全天子孝道,元辅以为该谴何人宣召?”
杨廷和听完朱厚熜之言,立即心中大骂:“蠢妇,枉我称你有尧舜之资,未曾想竟如此愚蠢……”
他是真想不到,张太后居然如此蠢。
此前封赏一事,故作谦虚说出那句话,杨廷和尚且能够忍受,可眼下这句话,他再也忍受不住。
群臣都在想尽办法,给其夫名位,让皇帝成为其子,届时其依然为国母,所求何物不得?
竟然被两个爵位就给收买。
此时杨廷和就像一个,奋力往上爬之人,未想到队友居然将他往下拉,将敌方往上推。
这让他如何忍受得住?
百官听到天子此言,便知风波已来,随着天子目光看向杨廷和。
只见其胸口一阵浮动,双眼血丝布满,圆润的脸上,愈发凸显涨红之色,一晌过后,杨廷和气势逐渐攀升。
但是不久之后,杨廷和激动之意与呼吸却趋步平缓,一步踏出班位拜道:“太后因大行皇帝骤然崩殂,故而有些神情恍惚,还望陛下勿要见怪。
陛下生母者,现在宫中,何来请入宫中,周全天子之孝邪?”
朱厚熜见杨廷和装聋作哑,也没有介意,而是笑着说:“所迎者,兴国蒋太后也!”
“哦……兴国蒋太后?那确实应该,毕竟抚养圣人十四年,与陛下有养育之恩,礼当请入宫中纳福,接受万民奉养,不知当安置何处?”
见到朱厚熜说兴国蒋太后,杨廷和就没有丝毫反对之色。
毕竟此事张太后提议,他无法更改,最重要的是,皇帝既然承认蒋太后是兴国太后,也就意味着跟皇家无关,说明皇帝也听进去了。
他若再无理取闹,便有可能使事情再次变得棘手,自己无法掌控。
这对于本身处劣势,只能驴打滚、装聋作哑的杨廷和而言,绝非什么善事。
朱厚熜本穿越客,对于蒋太后并无太多感情,不过是以其做为杠杆,撬开牢不可破的正德党而已。
不过其亦不会就此了事,而是另有谋划罢了,京城距离兴国,若是派遣车驾仪仗,且需照顾太后年纪,来回最少数月之久。
在此期间,朱厚熜有的是机会每天挑事,根本不急于一时。
如袁宗皋所言一般,尊尚年幼,来日方长!
执着于一朝一夕,绝非一个合格棋手,反而要耐得住性子,才是最后胜利,于是说道:“诸公若无异议,则内阁可立即遣人,与朕潜邸内侍,前往兴府,至于蒋太后所居住,当可入仁和宫暂住。
朕还需前往太后宫中晨定,其中细节之事,尔等自议所决便是,只需记住节俭,切勿所耗太过!”
蒋太后不过是一个工具人,朱厚熜没有必要太过客气,而且国家的确贫困,并无余财给其充当排场。
同时朱厚熜有意杀杀蒋太后威风。
从记忆来看,此人虽对原身非常好,不过却有些过于泼辣,必须给她上一课,免得日后仗着皇帝之母,然后坏他大事……
杨廷和都已然同意,且皇帝亦已拍板,群臣如何刚有意见?
旋即口宣:“圣人圣明,臣等无异议!”待到朱厚熜离开龙椅之后,再拜:“恭送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