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治二年,夏。 一早,土方岁三就让众番队队长到近藤勇局长的屋子里商议事情。 由于经常夜巡回来的太晚,又是经常夜巡中不由得打斗一场消耗的能量太多,原田左之助几乎是被藤堂平助拖着到近藤那里的。看到原田左之助半睡半醒的迷糊样子,平助恨不得掐醒他。永仓新八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到这情景,冲田总司笑道:“看来左之助已经快变成一个夜行动物了。” 藤堂平助有些小埋怨的说:“再这样下去,以后恐怕几天也见不着左之助几次了,新八也不说说他。” 永仓新八早已习惯了,无奈的说道:“左之助这个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谁能劝的动啊。” 平助继续说:“要是能劝的动的话,当初那一刀也不会让他就这样插 ,进去了。” 众人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了自己切腹的事,原田左之助清醒起来。看他一听到切腹就如此精神,众人更是笑得更开心了。 这时,土方岁三副长和近藤勇局长走进屋。众人顿时正襟危坐。 近藤局长坐稳,严肃的说道:“自从池田屋事件以来,我们新选组和攘夷派的斗争算是拉开了。池田屋大获全胜,可还是有不少攘夷的愚蠢浪士如老鼠一般四处活动,让人讨厌。” 土方岁三拿出一张地图摆在大家面前。近藤接着说道:“这一年来,我等武士,已经铲除了长州攘夷激进派的不少据点。虽说成果显著,可好像是那个桂小五郎摆出的迷魂阵一样。始终没能将长州的势力连根拔起。我想也许不能再将目标放在那些比较大的旅店。可能他们的藏身之地会是个不足一谈的茅屋。” 近藤勇与土方岁三相视一眼,点了点头,冲田总司抿了抿唇。 土方岁三指着地图说道:“这些京都附近不太起眼的茅屋,是我和总司这几天掩藏身份观察下来觉得比较可疑的。” “不过数量有点多。”冲田总司说道。有的在神社旁,有的在农地旁,有的甚至在市集里不起眼的角落。的确是不太好行动呢。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我们得发动新选组的力量,埋伏在旁边,以便能将桂小五郎一网打尽了才好。”近藤勇说道。 于是任务便这样安排了下来,想必是一场持久的斗争了。桂小五郎的狡猾对于新选组而言,已是众所周知的了。不然也不会从池田屋让他跑掉,却对他在京都的攘夷活动头疼不已。 可原田左之助却兴奋不已,虽然埋伏的过程会很无趣,可是一旦和攘夷志士们打斗起来,他浑身的血液都在激动的叫嚣,这让他无数次的想着,不如直接开战算了,这样他就能毫无顾虑的冲进那群疯子里,把他们杀个干净。 不过京都的现状却让他不能满足。 燥热的夏季,傍晚,蝉鸣不绝于耳。 原田左之助在这有些破旧的神社旁呆了许久了。当然,他的目的是神社旁更加破旧的茅屋。 埋伏真的是一件无趣的事。原田左之助的脑子里却突然想到了杏子那双黝黑明亮又清澈的双眼。左之助摇了摇头,于是天气太热有些不清醒了。 想着,却见杏子娇小的身躯从远处出现。 原田左之助皱了皱眉,现身在大路上。 杏子看到他,微微笑了笑。 “呐,你怎么在这里啊?”原田左之助问道。 杏子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道:“我刚去买菜回来。想顺便去那边的神社看看。” “神社?是打算祈求些什么吗?”左之助继续说:“等下,我猜猜,你太容易看穿了。” 杏子的脸微微红了些。她好像习惯了原田左之助说她太容易被看穿。 “你的话,应该是希望在那个世界的父母能够过的安详吧。”原田左之助说道。 杏子点了点头。 原田左之助淡然的继续说道:“虽然我认为祈祷连是否存在都无法得知,只是有个心理安慰的作用罢了。” “原田先生。”杏子说:“其实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到神社,不止是为我死去的父母祈福。” 原田笑道:“不然还有【希望世界和平】?” 杏子脸又红了,不说话。 看着她的反应,原田左之助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女人真是太好看穿了“果然被我猜对了,不过你的愿望真是无聊透顶呢。” “为什么这样说?”杏子问道,似乎早已习惯了原田左之助经常带刺的话,她并不介意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会说自己的愿望无聊透顶呢? “你怀念没有战争的年代吗?”原田左之助反问道。 杏子点了点头。问道:“原田先生难道不希望没有战争纷扰吗?” “我当然不是。”原田左之助的眼神闪着有些尖锐的光,“我的确想杀光攘夷派的家伙,那些人的烦人劲简直无法忍受。不过我不认为他们全死了就能回归到和平的年代,除开他们还有不计其数的让人不愉快的家伙,就算把他们一口气全处理掉和平也不会到来。” 杏子有些不明所以。 原田左之助继续说道:“这世间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无用之人哭喊着诞生,一旦时代动乱起来是无法简单的停下来,战争一旦开始,堆积尸体的山却让天空也变成灰暗。那时,愚蠢的家伙才会发现这世间早已经没有光明,黑暗已经无法挽回,这样才会迎来一个时代的结束。” “你读过书吗?想想过去的历史,人类就是像这样重复着这样的时代才能向前发展的。就算祈求和平,也只是镜花水月罢了,反正,再往后还是腥风血雨的时代。” “可..可是近藤局长不也是期待着和平吗?”杏子问道。 原田左之助摇摇头,说:“嘛,我不否定,近藤的信念和我的想法太过南辕北辙,但是我对于祈祷和平的近藤很有兴趣。” 杏子不解的看着他。 原田左之助看着杏子,平静的说道:“因为那个人知道和平只是海市蜃楼,他与你不同,他不是那种一味相信和平的人,他知道和平是不可能一直持续的,却还抱着和平的理想。” “很有趣吧”原田左之助微微笑道:“虽然我觉得为了和平而活下去是徒劳,但是觉得助他一臂之力也不错。这就是那个人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 杏子嘀囔道:“原田真是个矛盾的人呢。” 原田左之助笑了笑:“我知道自己很矛盾,但是矛盾是唯一能赢过无聊的东西吧。在那个人身边会觉得这个世界不那么无聊了。近藤可是很擅长让人产生期待呢。” “好了,说了很久了,太阳也快下山了。”原田左之助对杏子说道:“你还是不要去神社了,回来得会很晚还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 杏子问道:“那你呢?” 原田左之助轻笑了一声,说道:“我?我还在执行……” 突然不远处传来动静,原田左之助立即拉着杏子走到树后,对她说:“嘘!安静点,有什么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