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不打扰你们约会。我走了,回聊。”又寒暄了几句,苏哲向姜辰辰两人挥手告别,说完就开了辉腾绝尘而去。 “自己走得倒潇洒,留个烂摊子给我……”姜辰辰看着辉腾远去,暗暗咬牙。她转头看向陆知秋,心里头就有些小心虚,连忙解释,“知秋,苏哲他是这样的,有时候像小孩子,想一出是一出。我也不知道他会突然跑出来,估计是看到我们临时起意了……” “没关系,苏先生也是关心你。有这样的朋友,挺好的。”陆知秋说,“其实我明白,他怕是想帮你掌掌眼,免得我欺负了你。” 姜辰辰的脸微微一红,嘴角一抿:“他就是闲得慌。哎,虽然我之前那些相亲对象吧,确实……不咋样,弄得他们老嘲笑我。” “我也是相过几次亲的人,你的经历,我能想象。”陆知秋笑着说。 姜辰辰讶异:“怎么,你也遇极品……不,我意思是,你条件那么好,介绍人就算瞎了眼也该介绍正常人类吧?” “辰辰你太看得起我了。”陆知秋说,“再说,像你这么优秀的女性,不也遇到了很多不该遇到的人?” 被陆知秋这么一夸,姜辰辰的脸就更红了。她低眉浅笑:“我不优秀啦。再遇到你之前,我还被相亲对象嫌弃过呢,超级郁闷的。” 陆知秋看着姜辰辰,眼眸真诚:“在我心里,辰辰是最优秀的女孩子。那些不懂得珍惜的人,实在太没眼光了。” 瞬间,姜辰辰觉得自己的脸可以煮鸡蛋了。她垂头,害羞地不敢看陆知秋,嘴角却不断上扬着。 片刻,她才像蚊子一样呐呐说:“谢谢,我很荣幸。” 跟陆知秋在一起无疑很愉快,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一转眼,又到了分开的时候。 陆知秋把姜辰辰送到楼下,跟她道别。他看着姜辰辰的笑靥,心念电转,突然开口道:“辰辰,你周六有空吗?” “怎么了?” “没什么。”陆知秋笑了笑,走上前去,“我忽然想到最近有一部大片要上映,听说风评很不错。首映就在周六晚上,要不那天我们中午出来吃个饭,晚上再去看电影吧。” “好啊!”姜辰辰高兴地答应,一想却又“哎呀”一声,“不行,周六我跟胡楠约了。她出差法国一个月刚回来,还特意给我带了礼物,要我放她鸽子非说我重色轻友不可!” 陆知秋是知道胡楠的,闻言便是一笑:“没关系,电影我们随时能看。” 见陆知秋丝毫没有不悦的模样,姜辰辰也笑道:“那我们周日去看吧,票我来买。” 陆知秋点点头,把姜辰辰送到楼梯口:“你上去吧,我回去了。” 姜辰辰笑着摆摆手,提起长裙就往楼梯上走。 陆知秋目送着姜辰辰的背影,看她拾级而上,渐行渐远。忽然间,就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他叫道:“辰辰!” “嗯?”姜辰辰回头,疑惑地看着陆知秋。 他看着姜辰辰漂亮的眼眸,嘴角翕动了数下。但终究,他还是咽下了嘴里的话,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哦,我忘了说,晚安,好梦。” 姜辰辰略带羞赧地笑了。她抿抿嘴,看着陆知秋:“你也是,早点休息。” 到了周六中午,姜辰辰早早收拾妥当,站在约定的餐厅旁等着胡楠。没多久,她就看到了穿着一身鲜亮的胡楠。只是那脸色,要多丧有多丧,跟她身上的火红短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怎么了这是?” 姜辰辰不明所以,但看到闺蜜还是开心,连忙伸出手去喊:“楠楠——” 但,她刚挥舞起来的手顷刻又顿住了—— 因为,从胡楠身后,蹿出了一个人——等等,不,两个! 他们,一个是不修边幅一看就是宅男届标杆的陈晓瑞;另一个,居然是穿得人模狗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走秀的林修和! 姜辰辰是眼睛霎时就圆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朝她走来的仨人,手指不受控制地点了又点,差点就要去戳胡楠的心窝—— 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胡楠阴沉着一张脸,一把攥住姜辰辰手:“行啦,别点了,跟得了帕金森似得。” “可是,他们!”姜辰辰瞪着林修和,得到对方友好的微笑,看得她直想吐血。 “哎,先进去再说。”胡楠没好气地斜了陈晓瑞一眼,气呼呼地拉着姜辰辰就往餐厅里面走。 到了餐厅,姜辰辰果断要了一个包厢。须臾,服务员恭敬关门,四人落座。 甫一坐下,胡楠就长叹一口气,满是歉意道:“对不起啊,辰辰。”她狠狠瞪了陈晓瑞一眼,没好气道,“这家伙一开始骗我,说很久没见你,非要跟我一起来。没想到,他是早有预谋,一得到地址就通知了他的好兄弟。” 姜辰辰一听就怒了,一双眼睛剐着陈晓瑞,吓得陈晓瑞自进门后就没挺直过的身子又是矮了三寸。 ——杀气,好浓郁的杀气! 陈晓瑞看着胡楠在桌底下捏起的拳头,又望向姜辰辰在桌旁竖起插眼睛的两指,小心脏就是一阵收缩。 他干巴巴地笑:“嘿嘿,嘿嘿,大家都是老同学,多聚聚挺好……” ——好个屁! 姜辰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看得陈晓瑞又是一哆嗦。 他心虚地去擦额头不存在的汗,讨好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别干坐着。来来来,点菜点菜,我请客!” “吃什么吃,没胃口!”姜辰辰当下就呛了回去。 陈晓瑞被堵得委屈,可怜巴巴地去看胡楠。 胡楠丝毫不给面子,唾弃:“自作孽,活该!” 陈晓瑞都想哭了。 还是林修和出声:“你们不要怪晓瑞,都是我的主意,是我执意让他帮我的。我不请自来,是我的错。” 陈晓瑞一边感动地咬手绢,一边拼命点头——快,向他开炮! “你明知道这么做不对,那还跟出来干嘛?”见林修和揽了错,姜辰辰也果断将炮火转移,“再说,你要见的人是我,拖着他们两个人干嘛,单独约就好啦!” “单独约?”林修和笑了笑,“你会给我这个机会?” 姜辰辰一时语塞,片刻才道:“那当然不,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自然要跟你划清界限。” 他双手交叉,身子微微前倾,一派祥和: “可我听说,你还在犹豫,没给正式答复。” 姜辰辰一惊,立刻反应过来,凶残地朝陈晓瑞瞟去—— “唉哟!” 陈晓瑞藏在椅子下的脚被姜辰辰的高跟鞋狠狠踩了一下,登时就是一声惨叫。 “你消息落伍了!”姜辰辰嘴硬,“我已经答应了!” “那也没关系。”林修和好整以暇,语气淡然,“你又没结婚,我和他可以公平竞争。” “不需要!”姜辰辰一口否决,“他很好,我们很谈得来,不知道多投机呢,不会留一丝可能性给别人的!” “是吗?你们很有共同语言?”林修和挑眉,“那个教授似乎是商学院的吧。而我记得,你大学的时候,选修过宏观和微观经济学,最后都直接放弃学分,重换课程了吧。你们,真的能谈得来吗?” “嗷呜!” 陈晓瑞又嚎了一嗓子。 姜辰辰哼了一声:“人是会变得,兴趣也是可以培养的,两个人互补也没什么不好。” 林修和笑了笑:“但他离过婚,身家分出去大半,要重新积累起财富是个长久的过程。而且,他前妻至今未再婚,以后可能会是个麻烦。辰辰,他的物质条件不够好,情况也很复杂,他不适合你。” “咚!” 这次,被踩的陈晓瑞已经疼得吱不出声儿了,只有默默流泪。 姜辰辰看着林修和,冷冷笑道:“我没有你那么理性,总是像个机器人一样什么都权衡利弊,我做不来。我现在工资足够,还有自己的小房子,不需要依靠别人,我也能过得很好。而且,陆知秋向我保证过,不会让任何人打扰我的生活,我相信他。” “但我希望,我能照顾你。”林修和直视姜辰辰,眼神里有从未有过的认真,“而且,我有能力照顾好你。” 如果当年的林修和肯说出这番话,那她相信,当年的姜辰辰,绝对会死而无憾的。 可是,那时候的林修和,恰恰相反。他总是毫不留情地抹杀,所有温情的痕迹。 这一刻,姜辰辰觉得异常荒谬。她甚至觉得,她曾经的要死要活就像一场笑话。 她站起身,撑着桌子问林修和:“林修和,你吃错药了吧?你以前不是这样,你不是最讨厌死缠烂打吗?你说过的,过去了就不要回顾,那只会留下更难堪的印象。” “就像你说的,人都会变得。”林修和看向姜辰辰,笑容浅淡中含着丝苦涩。 “而且,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