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语鸢有些诧异:“君?你是那个骄横跋扈,藏在山里打死都不肯出来的君家的人?” 君牧霖明显被这个形容逗笑了:“对,在下是君家族人,奉族中长老的命令下山调查些事情。” 他们君氏一族人可不就是呆在哪座不知名的高山上自称隐世家族吗,自恃清高地以为天底下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想到自己族人,君牧霖的眼神不经意流露出了一丝杀意,呵,下山是假,想要我的命才是真的吧。 “调查?难道是六年前那个叫君拾衣的人?”冰语鸢的眼睛忽的亮了起来,撑着头靠在窗沿上问,眼中那一丝玩味的笑意怎么也掩不住。 君拾衣曾经是君家暗卫之一,与府中八小姐相爱,八小姐甚至为他生下了一个孩子。君家长老们认为此事是君家的污点,便把君拾衣赶了出去,又把他妻子孩子生生折磨致死。君拾衣得知后极其愤怒,一次修炼时被心魔侵蚀了心智,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外面游荡了许久,杀了许多人才被君家带回去。等再有人见到他时,他变成了一个疯子,成天乱葬岗附近游荡,两只手在空中胡乱挥舞,见到有人经过就问有没有见到他妻儿,那蓬头垢面的样子怎么也不能跟曾经那个君拾衣联系起来。 曾有人让芸乐坊去调查这个人,但能查出来的东西也就只有这些。后来不知为什么君拾衣的事越传越开,连隐世家族君家的资料也被人挖了出来。 君牧霖微微合眼,似是被透进房中的阳光刺到了:“六年前君拾衣虽成了痴子,但族中长老仍认为放任君拾衣在外游荡不妥,让我把君拾衣带回族中治疗他的痴病。” “治疗?”冰语鸢支起窗子,“我没记错的话,君拾衣就是被你们治疗之后才变成痴子的吧,你们这次治疗不会是直接把人杀死就算了吧?” 君牧霖听出了话中的嘲讽之意,笑道:“毕竟君拾衣手里掌握了太多君家的秘密了,长老们认为只有把他杀掉君家才安全。” “杀掉才安全?”浮云遮住了阳光,房间里的暖意被一股风吹散了,君牧霖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你也应该要死了吧?”蓝色的眼眸中闪过危险的光,那是好似狼一样凶狠的眼神。君牧霖后退一步,像是想要避开这种眼神。 “你失宠了,但你手中还拿着君家的命脉,所以你们长老不能随意的动你,因为你在君家众多儿女中是被寄予了最多希望的,一旦你不明不白地死了,不仅会引起公愤,还会断了君家的路。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把你手中的东西夺过来,然后光明正大把你除掉。对吧,君家长子,君牧霖?” 君牧霖知道,问她怎么知道自己身份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什么事是芸乐坊不能调查到的。 “你想说什么?” 狼一样的眼神变了,变成了一只狡诈的狐狸:“我可以让你活下去,让你的心愿实现。所以,和我合作。” “你想得到什么?” “我要一个家族被连根拔起,我要它的族长变成地上匍匐的蛆虫,人尽可欺,再无翻身之日。”那一刹,瞬间在房中爆发的恨化成了寒意,彻骨的冰冷从脚底蔓延至头顶,似是要把人冰封。君牧霖心中忽然萌生了恐惧,和一丝狂热。他笑道:“合作愉快。” 冰语鸢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递给他:“有事我会找你。” 说罢就把头转过去,看向窗外,那股冰冷至极的恨意,也在她转头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良久的沉默,逐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半晌,空气安静下来,身边人留下的一丝暖意被门缝中吹来的风撕裂,同化。 窗外是一条繁华的街,小贩们在吆喝着龙须糖一晶元一盒,孩童拿着风车嬉闹着,笑声传进屋子里,多添了一份人气,远处风月楼姑娘的脂粉味似是混杂着龙须糖的香气飘进了鼻腔中,这才是人间啊,真好。 垂眸,窗口前对着一条小巷,与大街相比却像是另一个世界。巷中缓缓走出一人,蓝杉着身,执一把白色折扇,银色的头发随意的披在肩头,那人抬头,正与冰语鸢四目相对,似是愣一下,旋即笑笑出了巷子,隐入人群之中了。 冰语鸢瞳孔微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