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林间暗影绰绰,声嘶力竭的兽喉此起彼落,依稀间能看到一位身着黑衣,手持暗红长剑的女子纵横开阖于无边无际的兽群中。
手中长剑翻飞,所行之处,遍地血花,无数的猛兽死于其剑下。
两天两夜的杀戮铺就了三百里血红之路,她的身体已经不再是那样的娇嫩,雪白的皮肤上处处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但从她的脸上并看不到一丝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坚毅――她便是数日前的纳兰柔弱!
饱饮鲜血的“断剑葬星”散发着妖艳的红芒;两天两夜的厮杀非但没让它因此而崩坏,反而愈加的锋利,寒气逼人!
纳兰柔弱是一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深刻于骨子里的那份掘强一直支撑着她求知的信念。
然人力有时穷;纵宝剑再锋,纵柔弱再勇,她终究只是一个人,早已强弩之末的她一直坚持,坚持再坚持。
无边无际的疲惫感袭上心头,她倾尽所有力气挥出最后一剑“我就要死在这里了吗?我好不甘心啊!”
“葬星”脱离了她的掌控,纳兰柔弱的身体无力的倒下,嘴角挂着那抹凄惨的笑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群兽蜂拥而上欲享用这得来不易的晚餐。
或许是因为纳兰柔弱命不该绝,就在其生死一线间,刺耳的骨笛声响起,密密麻麻的,带着荧光花纹的小虫子蜂蛹而至,纷纷爬到头头暴躁的野兽身上;不过数秒时间那庞大的兽群便化为森森白骨散落一地。
群虫退去,黑影一闪而过,躺在地上的纳兰柔弱随之消失不见,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把断剑“葬星”
待得纳兰柔弱再次醒转已是数日之后。一个伟岸的男子撑着一把灰黑色的油纸伞缓缓的前进着。
连绵的细雨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吧嗒吧嗒的声响,静静趴在他背上的女子缓缓的睁开眼睛,女子望着陌生的路途嘴唇微动“驭灵,怎么是你?”
她也很奇怪,她明明不认识这个背着自己的男子,可偏偏她就知道他的名字,并且她还与这男子无一点点生分感,这是为什么?
闻言,男子头也不回的回答道:“恩,是我;岸儿你醒了啊!”
“是你救了我?每次当我危险时,第一个出现的总是你!”纳兰柔弱挣扎着从男子背上滑下,望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男子。
男子长的不是很帅气,那张坚毅的脸上甚至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刀疤,浓重的眉毛,微弯的鹰钩鼻。
“我们这是要去哪?”纳兰柔弱再次问道。
自当是回神风啊,叶客西还等着咱们俩喝酒呢!
纳兰柔弱在脑海中翻阅着关于叶客西的记忆“叶客西,好耳熟的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怎么了岸儿?西皇叶客西啊,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嘛。你不记得了?”
“没什么,只是脑袋有些昏沉罢了。”纳兰柔弱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柔着太阳穴。
不知为何,当驭灵眼望着面前的佳人,那略显苍白的脸颊,在不知不觉中竟令他生出了几分陌生感,她好似与自己之间有了几分距离,这是为什么?
纳兰柔弱望着驭灵那双眸子,展颜轻轻一笑,很是自然的为他理了理鬓间的长发“怎么了驭灵?为何这般看着我?”
驭灵轻轻握住纳兰柔弱为自己细心整理发鬓的手,同样的展颜一笑,眸中疑惑尽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宠爱与享受“奥,没什么,几日不见你愈发的美丽了岸儿。”
“诶呀,好了好了,瞧你那个傻样。”纳兰柔弱打趣一句,连推带搡的催促着驭灵继续赶路。
两条手臂如八爪鱼一般紧紧缠绕在驭灵颈间,脚尖轻轻一踮又重新趴到了驭灵背上。
而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欧阳信轻摇折扇怀抱白兔,目送着二人于欢声笑语中向着远方而去,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二人并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异常,只不过连绵的细雨下的更急了一些,可二人也没因此影响到极好的心情。
纳兰柔弱主动承担起撑伞的任务,她本想以自身真气隔绝雨雾如此他们也能走的快些。
可驭灵却说……你还记得吗岸儿,小时候下雨了我也是这样背着你前行的,只不过那时候的我们买不起油纸伞。这些年我们的脚步太快了些,快到遗漏了沿途的风景。
时光真是无情啊,转眼间已过去了十多年,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们东征西讨从没有一刻停歇过,领土的面积虽然越来越大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到最后容你我栖息的不过只有方寸之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