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和你绕弯子。”张城说：“我想让白愿参演《燕云》，男三萧玉这个角色你们考虑考虑。”

姜晚没着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张导，我冒昧问一下，《爲萤》这首插曲您怎么决定的。”

张城没回避：“我还是更看好谢休。”

“啥？”吕费又要拍桌子，但碍于他旁边摆着鹅肝蟹子蒸蛋，又悻悻地收回手。

“你个老杂毛，刚才的话我和你白说了是吗？谢休那小子想唱我这首歌，没门！”

姜晚等吕费说完，才说：“那可能要和张导说声抱歉了，如果《爲萤》选的不是小白，这戏我们没办法接。公司对他的定位很清晰，是歌手的身份。所以，他的影视作品不能比单曲更早进入大众视野，请张导理解。”

张城并不意外姜晚的回答，但还是争取道：“你真的不考虑考虑？”

姜晚：“抱歉。”

张城第一次被人算计了还不生气，他摇摇头说：“你很厉害。”

姜晚一笑：“在张导面前班门弄斧了。”

张城摆摆手：“你眼光很好。明天下午去我那，如果对合同内容没异议，插曲和男三的事儿就这么敲定了。《燕云》马上要开机，我有一个要求，拍戏期间禁制请假接工作。”

姜晚笑的更真诚了，“放心张导，小白拍戏期间，我不会给他接任何工作。”

张城点头，“好”。

吕费见事儿敲定了，大手一挥：“什么还等明天啊，合同现成的。我明天有事儿，下午就盯着你们把插曲签了。”

既然决定用白愿，张城也无所谓。他问姜晚：“你下午方便吗？”

姜晚微笑点头：“如果张导没问题，我随时都可以。”

谈完工作，张城没准备多留，对着吕费说：“回吧，别跟这蹭吃了。”

吕费心情大好的夹了只脆煎明虾：“你先点着，我饿了，垫两口。”

张城头疼的转身去叫侍应生，正好撞见刚进来的何航和他经纪人。

其实刚进暖阁那会儿他就看见了，但他懒得搭理。正好谢修的叔叔来电话，就直接装作没看见，省得麻烦。

何航在白愿这里撞见张城，他确实挺惊讶的。所以脸上的表情，比刚才硬凹造型时生动多了。

他反应很快，忙点头打招呼：“张导，吕老师好。好巧，我过来找小白。”

白愿听见上午还背地里讽刺他的人，反手就叫他小白，正准备咽下去的银鳕鱼瞬间不香了。

吕费一把年纪，早就老成精了，看着白愿的表情自然猜出一二，不客气地问：“你和他很熟？”

白愿用一口金丝面的汤，把梗在喉咙的鱼肉咽下去说：“刚才面试的时候擦肩而过。”

吕费：“那就是不认识了？”

白愿点头：“嗯，不认识。”

吕费拿起筷子，“那咱吃。”

何航尴尬的站在那儿，却还强撑着说：“吕老师和小白真会开玩笑。”

张城等侍应生，姜晚也没看见人似的低头喝茶。

何航忍住尴尬，强撑着微笑说：“张导正好您在这里，我知道我的唱功和您要求的还有差距，我会继续努力。但想和您争取一下萧玉这个角色，我觉得自己和您故事里的角色很贴合，如果本色出演，不会比专业演员差。”

他说的是不差，但心里却觉得会更好，只是碍于大导在这，谦虚了下。

“噗！”吕费很不给面子的笑出了声，还好及时转身，嘴里的汤水只溅在了地上。

他一边擦嘴，一边说：“嚯，现在年轻人都这么自信，你哪儿看出来自己能本色出演了？刚刚试音的时候，我怎么没见着你对自己唱功这么自信呢？”

任何航在好的定力，现在的脸也红成了猪肝。

他刚见着吕费还觉得是个很好相处的老头儿，没想到说起话来这么刻薄。

吕费对他的打击还没有停止，“萧玉你别想了，老张已经定了白愿。”

何航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愿，他怎么也没想明白，顶着一头粉毛的白愿是怎么入了张城眼的。

吕费：“还有，你刚才说的没错，你的唱功，确实没有达到我对《爲萤》的要求，所以这个口你也不必张了。”

何航终于在打击和嘲讽中失去了伪装的恭敬，他讽刺地问：“所以你认为谢休就符合你的要求？”

吕费见他露出本来的面目，厌恶地说：“虽然你比他强那么一点，但至少他有人气。如果非要在你俩之间选一个，我为什么不选谢休。不过，谁说我的歌要给他唱了？”

何航觉得自己可能听力出了问题，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吕费很好心情的看着白愿，说：“《爲萤》的插曲我也给他了。萧玉是他的，《爲萤》也是他的。”

想到何航背地里说自己的坏话，白愿点头：“嗯，都是我的。”

何航恶狠狠地盯着白愿看，然后用仅有的理智转身对张城说：“打扰张导了，我想起来我还有点事儿，失陪。”

见何航出门，吕费看着心情好了很多的白愿问：“他惹你了？”

白愿点头，如实说：“嗯，试唱的时候他偷偷说我是花瓶，说晚姐眼光差，被我听见了。”

吕费哈哈一笑，“别说，你这张脸是挺适合当花瓶的。”

“是吗？”出了气的桃子心情很好，一勺鹅肝蟹子蒸蛋入口，他觉得舌头都幸福的打着滚。

姜晚开车带白愿回公司，看一眼后面放着的两份合同，就连她都没想到这事儿能这么快敲定。

白愿对于身上的十二万还是耿耿于怀，在车上迅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姜晚打趣：“合同你都看过了，这衣服赔得起。”

白愿不认同的摇摇头，“晚姐，我们妖生那么长，当然要多多存钱。妖管局规定，每二百年做艺人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年，我要趁着能多赚钱的时候多存一点。”

车子正好驶过一个商场，白愿带好帽子和口罩，和姜晚说：“晚姐，能把我放这吗？我想去买点东西？”

“你需要什么可以告诉彩虹，他会帮你买好。”虽然这么说，姜晚还是找了个地方停下。

白愿眼睛弯成了月牙，说：“好，以后有需要会告诉彩虹。不过我是要为别人准备礼物，还是想自己挑。但您放心，我不会让别人发现的。”

索性白愿最近没什么曝光，姜晚也就让他去了。

何航在保姆车上坐了一个小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丢脸过了。这次全拜白愿所赐，他必须让白愿付出代价。

一口白牙咬得咯咯作响，他问经纪人：“谢休的电话找到了吗？”

经纪人把手机递给他：“找到了，但陌生电话，我不确定他会不会接。”

“嘟嘟嘟”一阵电话音后，那边的人接通了。

“喂，我是何航。”

“别着急挂电话，有个消息，你肯定会感兴趣。”

“《燕云》的插曲定了，签了姜晚带的新人白愿，吕费亲口说的。”

“他还说，你的唱功和人气他看不上，白愿才是他钦定的歌手。”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出一阵忙音，何航的唇角扯出一个得逞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