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再次涌向夏深兰的方向。
但夏深兰刚才助跑了那一段距离,直接起跳,眼看着马上就能跨过船舷跳进海里。
一直不在状况外的老秦这个时候倒是反应极快地把夏深兰拉了回来。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身体还没好!跳海不要命了吗?!”
不能好好说!再说就要命了!
夏深兰一脚蹬开老秦,再想跳船却已经来不及了,后面赶上来的人一把将他拉回去压在了甲板上。
没想到,他脑子好不容易好使了一回,竟然被老秦一把拉碎了。
“放开我!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知道吗?故意杀人罪都是十年起判的!都疯了吗?”
“你不要再挣扎了,先不说没有谁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算知道了,法不责众,我们这么多人,能有什么事!”
“秦医生!你不是说要好好说话吗?说啊!”
老秦和袁书强他们确实不是一波人,再怎么说也是半个医生,还是有点道德底线的。
“书强……到底有什么事,好好说不成吗?小夏刚退烧,哪里经得住这么造?”
“老秦叔,这事您就不要参与了,反正我们是非这么做不可,要不村里人真活不下去了。”
“这……”
“行了!”袁书强强硬地打断了老秦的话,指了两个人带老秦先回房间。
夏深兰只想说,干得真漂亮啊!把他拖回来又没本事阻止袁书强。
这回真要出大事了。
袁书强一点都不想再从夏深兰那张嘴里听到任何动摇人心的话,直接拿了胶布封住了夏深兰的嘴。
堵死了夏深兰最后一丝希望。
夏深兰被扭送回船舱,袁书强连个灯都不给他留,直接关门堵住了所有光线。
做得简直比千山鸟飞绝还绝!
黑暗中,人对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毫无概念了起来。
夏深兰只觉得他在海上漂了很久,醒了又睡,睡了又醒,醒醒睡睡了无数遍,像是过了四五天那么久。
终于,门被推开,好久没见光线,夏深兰“嘶——”了一声,痛苦地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老天,枕头也是一股海腥味儿,要窒息了。
现在也不是什么嫌弃海腥味的时候了,袁书强粗暴地把夏深兰从床上扯了起来。
“起来吧,上路了。”
夏深兰已经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上路……可真会说话。
到了甲板,夏深兰看到了不远处的龙王庙,总算明白了他们说的祭龙王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祭,还是活祭。
几乎快要脱水的夏深兰直接被塞进了海上龙王庙,门再次从外面锁上。
好在龙王庙是木头做的,缝隙里还能透进来一点光,不至于一片漆黑。
夏深兰努力打起精神,简单摸索了一下身边的情况,在旁边的尸体上摸到了一个钥匙串,幸运的是,上面还有一把小刀。
这就是非到极点就是欧吗?
尽管很隔应那是从别的尸体上搜刮下来的,夏深兰还是相当口嫌体正直地用刀磨断了手上的绳子。
夏深兰撕开了嘴上的胶布,凑到木板之间的缝隙里凶狠地咳嗽起来。
咳了好一会儿,夏深兰才慢慢停下来。
他抵着木板之间的缝隙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恢复了一点精神,随手拿起救了他的钥匙串看了两眼。
看清楚钥匙串的一瞬间,夏深兰身体猛然僵住——
这不是……爷爷的钥匙吗?
夏深兰的眼睛太干涩了,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每一次酸涩都带来撕裂一般的疼痛。
他麻木地摸索着旁边的尸体,从那人的右手小指上找到了一枚戒指。
真的是爷爷……
夏深兰浑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了个干净,什么劫后余生的庆幸全都消失不见,就连耳边震耳欲聋的海浪声也在此刻褪去无声。
不只是他……爷爷也是海子……爷爷也遭遇了同样的事情……
爷爷被困在这里面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时候,他却一无所知……
夏深兰假装无事了那么多天,却在此刻皆数破防。
他握着爷爷的戒指号啕大哭,眼睛再疼,却丝毫不能抵消心脏传来的窒息一般的痛。
像是咽下了一口碎玻璃,一呼一吸,那些碎玻璃都会随之搅动,把他的五脏六腑割裂搅碎……
他该怎么办?
也要和爷爷一样,在这里孤独地等待死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