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月一头雾水,“我没生病啊。”
霍辞眉心蹙起,低声道:“你的脚踝。”
江倚月:“……”
他观察这么仔细的么。
她视线瞥向窗外,小声道:“你没事干嘛往我脚上看。”
霍辞声线沉沉,“学会倒打一耙了?”
江倚月:“我……我才没有。”
霍辞目视前方,神色冷淡。
他这一生最后悔两件事。
其中一件就是送她去学散打。
五分钟后,黑色魅影稳稳停在药店前。
江倚月刚想推门下车,就听到了“咔哒”一声。
霍辞把车门给锁上了。
江倚月盯着他的背影,抿起唇。
半分钟后,霍辞从药店出来,手里拿着药膏。
车辆启动。
江倚月侧眸看向他,开口道:“哥哥,你干嘛把我锁车里?”
霍辞似是想起了什么,眸色微沉,低声道:“怕你被人绑走。”
江倚月扯唇轻笑,“怎么可能。”
霍辞没言语。
她撇撇唇,“你也没让我跟你一起进去。”
霍辞声音平静无澜,“你现在是公众人物。”
他的声音不带丁点儿特殊情绪,仿佛这样做就是最合理的。
江倚月歪着脑袋思考了两秒,试探性的问:“你怕跟我传绯闻么?”
霍辞唇角噙着浅薄笑意,眼底似是溶了碎星,“你怕?”
江倚月眼睫扑闪两下,点头,酝酿了几秒才道,“嗯,我怕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霍辞:“不会。”
江倚月抬眼望向他,眼底带着探究,似乎在问他为什么。
霍辞轻笑,嗓音低沉干净,“相较于绯闻,可能我二十六岁还没女朋友这件事更让那些股东们在意。”
江倚月抬手撩了把鬓角碎发,轻声道:“喜欢哥哥的女孩子有很多。”
霍辞那双桃花眼底笑意未散,视线在她身上驻足半秒,淡声道:“可遇不可求。”
江倚月低低嗯了一声,“迟早会遇到的。”
霍辞沉默。
他早就遇到了。
***
晚上十点半,锦苑。
江倚月租的公寓位于锦苑16号楼1单元,702。
两室一厅的公寓,其实与普通居民房无异,水电费也是差不多的。
房东太太人很好,并未要求她押一付三,而是住一月交一月的钱,水电费用也减免了将近一半。
江倚月打开门,走进房间。
霍辞跟着她进去。
他松了下胸前的半温莎结,将领带解开,直接挂到门口的置物架上。
江倚月听到动静,回头朝他看过去。
他的白色衬衫最上方的两颗扣子被解开,精致的锁骨一览无余。
她避开视线,却忍不住红了脸。
霍辞努努下巴,“去换衣服。”
江倚月没说什么,打开置物架下面的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一双崭新的男士拖鞋。
这是她在楼下超市买的,款式有点老,颜色是灰扑扑的蓝,不怎么好看。
江倚月把拖鞋放到他脚边,开口道,“哥哥,楼下店里只有这一款男拖,你别嫌弃。”
霍辞唇齿翕动,“嫌弃什么,能穿就好。”
江倚月看着他,轻笑了下。
她进卧室换了身家居服,从房间走出来。
她看向沙发上的男人,问:“哥哥,药呢?”
霍辞抬眸,“过来,坐这边。”
江倚月嗯了一声,在他旁边坐下。
她开口,“哥哥,药在哪儿?我涂一下。”
她晚上踢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台子外围了,脚踝处一片青紫。
原本没觉得疼,她也没打算管,反正它自己会好的。
如果不是他的提醒,她甚至都忘了这件事。
霍辞低眸看她,清冽嗓音从喉间溢出,“坐好。”
江倚月撇撇唇,“怎么……”
伤着的是她,她一声疼都没喊呢,为什么他那么不高兴。
她的话音堪堪落下,霍辞便从口袋里拿出拆掉包装的药膏,蹲下身。
他手掌轻轻握住她的脚踝,将白色膏体挤在指尖上,顺着她青紫的部位,一圈圈涂抹。
霍辞半蹲在她脚边,那双桃花眼里分明藏匿着缱绻之意。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白皙,正沿着她的脚踝打转。
江倚月深吸气。
下一秒,他用手掌细细研磨她脚踝处的淤青。
江倚月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从他手心处传来的温暖触感,自她脚踝逐渐蔓延而上。
连带着,腿也不受控制似的,往一侧抬了下。
霍辞眉心轻蹙,低声道:“别乱动。”
“我……我不是故意的。”江倚月扁扁嘴,小声道。
就像膝跳反射一样,刚才的动作她根本控制不了。
“疼么?”他眉眼阴郁,声音冷冽。
江倚月勾唇,一双杏眼似是盛了碎星,摇头道,“不疼。”
尤其像这样被他按了几圈,就更感觉不到疼了。
唔……这么一想,她的确是没什么出息。
霍辞低声嘱咐,“下次小心些。”
江倚月:“我知道的。”
他不悦,“知道你还受伤?”
她出声解释,“可散打就是这样的嘛,磕着碰着都是常有的事。”
霍辞低眸,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是这样,所以他才会后悔。
“哥哥,你坐。”
霍辞起身,重又坐回她身旁。
江倚月脚趾不安分地勾了勾,眨眨眼睛问,“哥哥,你今晚……还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