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锦惠所说之事,不出意料是与醴国有关。说了一堆有的没的,最后的目的,是希望可以得到秦骁的帮助。
元锦惠是醴国五皇子,生母不过是个普通嫔妃,在后宫不算受宠,而他本人在醴国皇帝跟前也不得宠。如今醴国最受宠的皇子是二皇子与三皇子,醴国内乱,也正是因他们二人夺嫡引起。
醴国内乱之下,元锦惠想要趁机崛起。而崛起,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还有资本和权势。
他不差钱,在醴国那边自然也有一定的人脉和势力,可那不够。所以他想到了要来与醴国交好数年的昭国寻求帮助。
昭国太子秦骁,手握重权,势力遍布整个昭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是他的最佳求助人选。
听完后,秦骁挑了挑眉,眼中情绪渐深。看来这才是元锦惠随醴国使团入昭国京城的最主要的目的。
但……
元锦惠在醴国并无深厚根基,生母不得宠,他亦不受皇帝重视,秦骁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为何要帮他?
难不成是要自己在他身上赌一把么?
秦骁稍稍眯眼,他可没有那种闲情逸致。
他淡淡开口:“五皇子的来意,我已然知晓,只是此事,请恕我不能帮你。”
元锦惠一愣,连忙又说:“太子殿下不必如此着急给予我答复,醴国使团还有七日才会离开京城,殿下不如先看看我为殿下准备的礼物,仔细考虑后,再做决断。”
“礼物?”
“晚些时候,我给太子殿下准备的礼物便会送入东宫,到时殿下便知晓那是何物了。”
秦骁眯了眯眼,眼神深邃,漆黑的眼眸里有着几分凝重之意。
元锦惠故作神秘,直到临走前都并未透露半点关于那份秦骁定然会感兴趣的“礼物”指的是什么。
秦骁仔细想了一番,依旧未想出元锦惠送他的,会是什么东西。
他转头看向木云枝,见她神色凝重,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有些诧异。她竟还认真在听元锦惠所说之事。
只是,有关于权谋这些事,被好生养在木府里,不谙世事的木云枝不应该明白才是。
她在想什么?
木云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见秦骁盯着她看,连忙笑了笑。
秦骁问她:“太子妃方才表情严肃,在想什么?”
木云枝一愣,下意识攥紧了衣裳。
她记得,上一世,她嫁入东宫的第二年,醴国内乱,二皇子和三皇子争权夺势,不惜代价向醴国皇帝上柬,怂恿醴国皇帝向昭国开战。
两军交战,自当是他们木府领兵镇守边关。
那场持续了数月的战役中,最后是昭国胜了,可付出的代价极大。
无数边关将士牺牲,木府统领的龙首军损失惨重,前锋军几乎全军覆没,她二哥和三哥虽从边关回京,可两人都身负重伤,差点就没熬过来。爹爹木承州更是伤及根本,留下了病根,不能再上战场挥剑杀敌。
若是放任醴国二皇子与三皇子互相内斗厮杀,那么上一世的惨剧无疑于会重演,到时他们昭国、他们木府要付出的代价,依旧惨重。
但如果醴国五皇子可以在秦骁的帮助下夺得醴国太子之位,那么边关将无战事,昭国依旧平稳,木府众人也会安然无恙。
木云枝紧抿着唇,双手紧攥着衣角。
这事,她心中了然。可,要如何同太子殿下说起?
事关两国,且她此时并无证据,他会听自己一个女子所言么?
她抬起头看了眼秦骁,秦骁依旧望着她,眼神平静,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她犹豫了下,反问他:“殿下为何不选择帮助醴国五皇子?”
秦骁愣了愣,轻挑了下眉:“太子妃为何这么问?莫非你觉得,在醴国并不受宠,亦无母族支持的五皇子可以夺得醴国太子之位?”
他话语里有几分笑意,木云枝猜不透他是在取笑自己,还是在同自己说着玩笑话。
她可以理解秦骁此时的不屑,毕竟那五皇子这会儿确实没有足够与他们二皇子、三皇子相争的本事。
她犹豫了会儿,说:“若是我建议太子殿下对醴国五皇子施以援手,殿下会考虑一下此事么?”
秦骁眼中的几分笑意在木云枝这番话说出口后,全然消失。他注视着木云枝,眼神逐渐严肃起来,这样的话,他倒是真没想到会从木云枝的口中说出。
按理,她不该管这些事。
木云枝看到秦骁的反应,也知道自己刚才不应该说那些话,她连忙起身,后退了些许,小心翼翼行礼:“是我僭越了,这些事不该是我一个女子该管的,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秦骁皱了下眉,也随之起身,伸出手将她扶起。
“我说过要怪你?”
木云枝愣了愣,再度抬起头看秦骁时,见着了他脸上的些许无奈。她不明白那是何意。
秦骁往内院走去,木云枝顿了一会儿,立刻迈着步子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