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助理躲在墙角缩了缩身子,更委屈了。
安然干笑两声:“那你去警局是……”
安杰:“当然是为了自首,今晚的事情爆出来可能就是热搜榜首,爸妈那边应该瞒不住,哥你就不用帮我瞒着了。”
“停车!”安然喊了一声,保姆车骤然停下,“你把奚可青揍成什么样子了?”
“就挺惨的吧,”安杰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揍成了一坨屎那样?”
安然表情纠结,绞尽脑汁想象奚可青一坨屎的样子。
这时救护车的声音传过来,安然从窗户看出去,就看到几个人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冲进了剧院。
安然迅速从一旁拿过日常暗搓搓偷看安杰表演时准备的望远镜放在了眼前,几分钟后,就看到医护人员抬着沉甸甸的担架出来了。
安然透过望远镜看过去,就看到担架上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脸上红一块肿一块,鼻血纷飞糊在脸上,半张脸肿起来裹着嘴角拧在脸上,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安杰提前告诉他这是奚可青,他压根没认出他来。
的确是像屎一样。
安然突然认同了安杰的描述。
安杰撑着头淡淡看向窗外,朦胧的内室灯打在他脸上,在他脸上留下了睫毛的细长阴影。
外面的嘈杂纷争好像都入不了他的眼,一切都与他无关,安杰再一次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安然突然有些心疼,但又有些好奇:“你为什么要揍他?”
安杰淡淡的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看他挺欠揍的,当时火气来了,没忍住,揍了他。”
安然叹了口气,对司机说,“先去警局吧。”
安杰眼中的清明重新褪去,再次沉默地注视着躁动的窗外。
安然看了安杰一眼,从安杰手里拿过手机,“莫律师,你刚才也听到了,如果打官司的话我们这边胜算大吗?……对方的伤情?……不是很严重,就脸肿流鼻血外加有点破相而已。不过你要知道,人上火也很容易流鼻血的……我弟弟不能有事,如果对方起诉我们,你一定要帮我打赢这个官司。”
双眼失去光芒的安杰吝啬地扫了安然一眼,眼神闪烁:……
助理躲在角落里,哀怨地瞄了安然一眼。
老大,您还能再双标一点吗?安杰哥破了一点皮叫很严重,奚可青都快破相了叫不严重?
既然事情真相大白了,我的奖金还能回来吗?嘤嘤。
保姆车重新启动,一路上几个人再也没人说话。
安杰一动不动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影,安然则是一眨不眨望着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安杰。
安杰比他小八岁,从小安杰就像他的小尾巴,一直紧紧跟在他身后。
巨大的年龄差让他并没有分出过多精力给这个弟弟,直到他发现安杰出问题时已经晚了。
安然把安杰的病归咎于自己作为哥哥的失职,对此一直很内疚。
把弟弟从H国接回来之后他调查过弟弟得忧郁症的原因,过度焦虑可能是导致他患抑郁症的最大可能。
超强度的训练、无法成团、成团后面临解散等等一系列的压力都像一柄利刃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信心。
不是他不如其他艺人坚强,只是异国他乡,在无数压力之下,终究会发生一根稻草压死一头骆驼的事情,只是这种悲剧恰好发生在了他头上。
仅此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安然很后悔刚才演唱会结束后没有跟在安杰身边,他无法理解这两年来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的安杰为什么突然就起了揍人的念头。
这种现象说明什么?
他的病情是好转了还是加重了?
安然虽然不愿意安杰去自首,但这已经是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主要还是看奚可青那边的人的态度。
奚可青好像是姜易天的人,安然皱眉,姜易天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逼仄静谧的保姆车内,突兀地响起了一段音乐。
安杰恍惚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在响。
在安然的注视下,安杰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看到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安杰一直恍惚的眼神猛然一亮。
那一刻,安然仿佛在安杰的身后看到了无数绿草从土壤中冒出。
安杰,活了。
安杰犹豫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紧接着再次锲而不舍响了起来。
安然伸长脖子看过去,就看到了来电显示上的两个字:庄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