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兰被驳得一窒,不甘心地望着乔依彤手中的莲花香囊。
“也别说我欺负你,喏,我跟你换。我这个宣王妃的香囊,总不会让你吃亏吧?”唐晓慕把自己的石榴香囊还给赵武兰,匆忙出门赶着去见太后。
赵武兰要气死了。
谁要这个多子多福的石榴香囊!
她要莲花香囊!
那代表着太子妃候选!
赵武兰再次看向乔依彤。
乔依彤捏紧香囊,不理她,迅速跟上唐晓慕的脚步,正要道谢,殿外的人群忽然发出惊呼声。
沈梅套着唐晓慕那件被弄脏的外衫,哭哭啼啼地跑到皇后面前:“请娘娘为妾身做主!宣王妃抢了妾身的衣服!”
人群层层散开,将落在后面的唐晓慕让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
允王妃总算明白自己为什么觉得唐晓慕身上的衣服眼熟。
不怪她没一眼认出来,同样的衣衫穿在不同人身上,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这件芙蓉金丝衫是妃色打底,用昂贵的金线绣有芙蓉出水图,整件衣衫灵动飘逸,给人以出尘绝艳之感。
先前穿在沈梅身上,并未让人惊艳,甚至隐隐有几分艳俗。
唐晓慕妖冶张扬的面容配上这套衣衫,活泼灵动、艳冠群芳。
皇后眉头一扬:“有什么事起来慢慢说。”
沈梅被宫女扶起来,哭着道:“妾身自知比不上宣王妃家世显赫,可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儿。宣王妃侮辱妾身清白不算,还抢了妾身的衣服!她现在身上那件衣服就是妾身的!”
皇后都不敢相信唐晓慕在这步履薄冰的处境下,还敢那么嚣张:“宣王妃为何抢你衣服?”
沈梅仗着没人看见当时的情景,颠倒黑白:“宣王妃不小心弄脏了衣衫,看妾身独自一人,就抢了妾身的衣服。还让妾身把她的衣衫在三日内洗干净送上府去,不然她就要抬着宣王殿下亲自去妾身府上要衣服。”
“唐晓慕!睿儿病成那样,你还敢抬着他出门?”皇后面上大怒,心中狂喜。
唐晓慕不紧不慢道:“她撒谎。我从未说过要抬着王爷去她府上。是她用佛前香油弄脏了我的衣衫,我才让她给我洗干净。”
“我怎么有胆子敢弄脏王妃的衣服?”沈梅委屈巴巴地反问。
皇后听出沈梅的话中有内情,不想给唐晓慕辩解的机会:“那你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她的?”
在场那么多人都见过她们俩的衣服,瞒不过去。
唐晓慕坦然承认:“是。但若非她弄脏我衣衫……”
“妾身没有,娘娘明鉴!”沈梅大声喊冤打断她。
皇后心间那叫一个痛快。
可算上唐晓慕吃亏了!
她板起脸训斥:“宣王妃你太胡闹了!今日祈福本就是因为漠北战事失利,你不知悔改,竟然还敢仗势欺人、抢人衣衫!晚宴你就别去了,在佛前好好忏悔,为睿儿和死去的将士们继续祈福吧!”
乔依彤鼓足勇气道:“娘娘,宣王妃说是张夫人先弄脏她衣衫……”
“我没有!我发誓我要是做了,我不得好死!”沈梅指天起誓,态度诚恳,仿佛谁再怀疑她,谁就罪大恶极。
乔依彤还想说什么,唐晓慕先一步道:“儿媳愿意在安华殿为王爷和将士们祈福。”
她转身走进安华殿,恭恭敬敬在佛前的蒲团上跪下。
皇后对唐晓慕乖巧认罚的态度感到意外,甚至后悔自己罚轻了。
可唐晓慕毕竟是宣王妃,不可能重罚,让她在佛前跪一晚上也好。
而且,这是个打压她气焰的好机会。
皇后压着嘴角的笑意,凉凉道:“宣王妃身上的衣服也该物归原主。”
唐晓慕二话不说把外衫脱了丢在一边,反正她里面又不是没穿,她不怕。
乔依彤忙挡在她身前,不让外面的人看到她只穿里衣的样子。
“谢皇后娘娘做主。”沈梅接过小宫女递来的衣服,扭着腰肢慢悠悠去后殿换上。
“走吧,该赴宴了。”皇后声音含笑,拖着迤逦的长裙缓缓离去。
今儿个可真是叫人高兴。
乔依彤小跑着把正殿两扇高大的木门合上,朝门口张望:“她不一定会把衣服送回来,我去瞧瞧。”
“好,谢谢。”唐晓慕没有拒绝她的好意。
沈梅换上自己的衣服,瞧着唐晓慕的衣衫,露出一抹冷笑。
她取下烛台上的蜡烛,将烛台尖钉对准唐晓慕的衣服,想要用力刺下去。
乔依彤赶来就看到这一幕,着急惊呼:“住手!
沈梅心虚,被吓了一大跳,手中的烛台和衣服同时落地。
乔依彤跑过去把衣服抢过去,见只是有些污渍,没有弄破,长舒一口气。
沈梅回神,阴阳怪气道:“乔小姐和宣王妃的关系可真好啊,也不知道您父亲是不是和王妃的父亲一样呢?”
乔依彤叠衣服的动作一顿,朗声道:“应该是不同的。我父亲已经去世,唐大将军只是失踪,说不定还活着呢。等他归来之日,也不知道你家张大人会在哪里。”
说完她不再理会沈梅,去给唐晓慕送衣服,并告知此事。
唐晓慕对沈梅的举动并不意外,就是觉得她怪蠢的。
两人身份差距摆在这里,院子里还有残留的香油,若非皇后偏心,唐晓慕又正好想找个独处的机会,她根本不会受罚。
“乔小姐,今天谢谢你。不过你去赴宴吧,我没事的。”唐晓慕狡黠地冲她眨眼。
乔依彤一怔,宣王妃有别的打算?
唐晓慕不说,乔依彤便也没多问,悄步离开。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唐晓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