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所有的赌具都是她的!”
所有女仆望向她指的那个人,那是她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小姑娘。
是佩茜!
看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眼中汹涌着不加修饰的恶意,佩茜脑中一片空白,随机苍白的双颊立刻涌上一层赤红,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话,但都卡在了嗓子里。
为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是我?
伴随满脑子的疑问,佩茜双腿一软,向后倒去。
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她抬起头,见到的是室友那张俏丽漂亮的脸蛋,稍微燃起的希望又像被水扑灭一般。经过几天的相处,她很清楚,爱莎不会为了她得罪其他人。
反正到哪里都一样。她黯然地低下头,直到一句话在耳边响起:
“够了,你们这些人,凭什么把自己的责任推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嗯?”佩茜惊愕地看向罗真,从这个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他的一面被谎言修饰过的精致的侧脸。
罗真不顾所有人的惊讶,把佩茜扶在阶梯上,可还没等他说话,一个愠怒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爱莎,你这是什么意思?注意你的语气,你不过是个新人,这里没你说话的分。”
“我看那些赌具八成也是她的。”另一个声音嘀咕道。
罗真扭过头,一眼就看到那个有些胖胖的女仆,嘴角一勾:“蠢货。”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此时却显得格外刺耳。
那名胖胖的女仆先是一愣,然后骂骂咧咧地从地上蹦了起来:“婊子,你在骂谁蠢货!”
“我在骂你蠢货,你难道想听第二遍?”罗真双手叉腰,“你不止蠢,还很丑,甚至丑得让人觉得细看都是一种残忍,真以为穿身女仆装就人模人样了,你以为你是威尔艾米娜啊。我劝你脱光衣服,去外边找个猪圈躺下,把你那双淫荡的双腿张开,或许还有种猪愿意骑在你身上配种。”
胖女仆气得脸通红,刚张开嘴,又被罗真堵了回去,这个看似柔弱的“少女”骂起人来,嘴巴就像放鞭炮一样,噼里啪啦说一大堆,内容又让人脸臊得通红。
周围人都惊呆了,这还是她们认识的“爱莎”吗?简直像个在男人窝里待久了的站街女!
“你、你、你......!”胖女仆用颤抖的手指着罗真,一下子晕了过去。
“这么容易就晕了过去,怕不是得了高血压,早点减肥吧!”年轻人不讲武德,就算胖女仆晕了过去,罗真还是忍不住损几句。他转过头,目光所到之处,鸦雀无声。
“好了,现在安静了。”罗真灿烂一笑,就那么迎着夕阳,如同一支亭亭玉立的清纯水仙。
“你们觉得,真像那个人说的那样,找个人出来顶罪就能高枕无忧了么?”他看向其他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所谓的莱茵巴赫也不过如此。清醒点吧,那个人既然在房间里搜查到了赌具,人赃并获,为什么不直接带走赌具的主人?还不是为了想一把揪出所有同犯。”
“瞧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丑态毕露,说不定早已被他们看在眼里了。”
女仆们忙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张惶四顾,一时间竟没人反驳罗真的话。
罗真转过身,走向佩茜,后者抬起头,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疑问。
“为什么是我?”
罗真想了想,答道:“或许因为你比她们更勇敢。”
.......
不远处,一群人正藏在茂密的雪松林里,看到了这一幕。
“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一名身着燕尾服的中年男人转过头,向旁边的人问道。
“她叫爱莎,是一名吧女。”一个人答道。如果罗真在的话,一定能认出他就是那个守卫的头头。
果真如罗真所说的那般,这群人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暗处观察他们的反应。
“爱莎......”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卡坤大人,有什么不对吗?”守卫长问道。
中年男人盯了他半晌,说道:“暂时不要对她们放松警惕,多安排点人手,加强庄园的警戒,我不希望再看到有人监守自盗。”
“至于赌具,你不要交给休斯太太。她年纪大了,受不得折腾,你去让罗克珊着手处理,让她好好管教手下的女仆,这么多年了,她应该明白庄园的底线在哪里。”
“是,卡坤大人,”守卫长低了低头,但还是忍不住说道,“大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哈马德和伯顿都是本分人,跟了我十几年,不可能愚蠢到去偷夫人的饰品,而且城里还有他们的家人——”
他正说着的话停了下来,一双冰冷得像是刀子一样的灰色眼睛堵住了他的嘴。
“在时间面前,没有人能坚守住自己的理想和信仰,”说到这里,似乎是因为胸前的领结扣得太紧,中年男人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扯了扯领结,好让自己好受点,“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