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没有。”风禾连忙解释,“我做手术的钱是我参加比赛得了奖的奖金。”
“别来这套可怜相,你连语文数学都不及格的人还能得奖,要不是花月帮你,你现在还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
风禾想走被拦下了。
“换了脸就是胆肥了啊,以前只敢唯唯诺诺地低头,现在都敢甩脸了?”来人收回自己拉着她的手,转而抬起手一巴掌呼在了她的脸上,随后拍了拍自己的手,向身边的人懊恼道,“手脏了,我们去洗个手吧。”
脸火辣辣的疼,风禾下意识地把用头发遮住脸冲了出去。
为什么自己脸好了大家还比以前更讨厌自己了?她不明白,使劲地搓着衣服试图将衣服上的油质去掉。
“诺,那就是风禾,之前她脸上好大一块疤,有传言说她做手术的钱是通过不正当手段得来的。”
“好像高年级的级花花月和她很好。”
“是啊,可花月对她那么好,给了她那么多帮助,她还敢去勾引花月的男朋友。”
我没有。
她洗不下去了,抱着盆勾着头一路跑回了宿舍,摆脱了身后的私语又迎来舍友的冷眼。
她放下盆冲出了宿舍,在画室里,她见到了花月。
“花月。”见她一脸淡漠双手抱胸低着头看自己,她突然说不出话来,干巴巴地问了一句,“画画啊?”
花月低头俯视着她,保持着抱胸姿势凉凉回道:“不,我在等你。”
她的语气眼神不像从前,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她走进一步轻声问:“你今天看上去有点不开心,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花月退后一步,冷着声音:“难道你没有听到什么闲话吗?还是又像以前那样准备装聋作傻?”见她脸色暗淡下去,她露出一个微笑,“那些闲话都是我传出去的,以后你会遭到更多厌恶,比你之前丑的时候更加招人烦。”
风禾脸色刷白,整个人僵在原地,楞了几秒后才抬起头,茫然地看向她:“为什么?”
“为什么?”花月咬重了声音,眯起眼恨道,“当初就是我太好心让你报名才会让你挤去了我的奖项,你不感激就算了,你还敢勾引我喜欢的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直都很感谢你,我没有勾引谁,我每次都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和别的男生多说过什么话的。”她连忙解释,怕她不听还赌咒道,“我要是有心,我出门就被撞死。”
“可是周非南给你写了情书。”花月一把推开她,“放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花月说到做到,风禾不管是在上课还是做操吃饭,都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甚至公开点名辱骂。
她想逃,没有地方可逃,手机打了一遍又一遍,父母的电话总是打不通。
她以为只能忍到花风高考完后就好了,没想到……
几个男孩拦下他们撩起了她的头发,按住她的头往墙上撞。她晕了过去,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啊-”
她哭哑了声音,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回家,睁眼一整夜。
第二天,她尾随花月将她堵在了巷子里,后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又一脚将她踹飞,花月爬了起来,二人滚在地上打了起来。
“风禾,没想到你力气还挺大的啊。”
“我说过让你生不如死,现在你尝到了吧,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都不能得到,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我可以忍,但他喜欢别人,那我就让别人和他一起去死。”
“我不管你有没有喜欢过周非南,不过就你这样的丑八怪,别说敢喜欢人了,怕是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吧。”花月笑了起来,“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风禾通红眼底涌起重重恨意青筋暴起,铆足了力挣脱她的手,反过来用膝盖顶着花月,从书包里抽出小刀,将她的脸划花:“好看吗?级花?”她拿出镜子按着她的头看着里面哪张血痕红肿的脸,“好看吗?”
又一刀扎进她的脉搏里,“疼吗?级花。”
血流一地,二人互相恨意地看着对方,扭打在一处,远处警笛和着救护车声音乌拉作响,渐行渐近,拉开了地上的二人。风禾坐在警车上,留着泪笑了起来,整个人坐得笔直扬头挺胸。
“咔。”
许知然应声倒下,自己只是被背叛遭风言风语就已经很疼了,风禾……太苦了。
“然然,很不错啊,一次过。”导演夸赞道,“你推荐你去青少班,以后可以跟着我一起拍戏。”
“谢谢导演,我不想演戏了。”许知然还是保持着倒下的姿势,“抱歉。”
“是不是还没走出角色,给你时间缓冲,下一场戏是一周后,不急。”导演见她还倒在车上,忙问,“刚才是不是打重了,有没有弄伤。”
“谢谢,没有。”许知然撑着手起身去了休息室,往椅子上一瘫,拿出剧本,再次通读之后更加难过和不甘,她窝在椅子里,消化着情绪直到天黑才出来。
我不报表演系了,我不想去演别人了,我想尽力去杜绝这些悲剧!念头不断冒出,走在风中的许知然停下脚步,将一直压着的那股悲愤吐出,没了力气,坐在街边凳子上。
一盏一盏的灯火在眼前亮起,该回家了,自己有家可回,可风禾呢?她或许是假的,但有很多事和人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