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暴比预期来得更早,不带丝毫征兆,骆驼以本能的反应待在原地,可是食物和水没办法留存,狂纱掀起一场肆无忌惮的侵袭,当月澈把倾城从很深的沙坑里挖出来的时候,再没办法找到不知被卷向何处的包袱。
唯一系在两匹骆驼身上的,还有只够喝三天的水,且是一个人的量。
死亡好像就这样无声无息地逼近,宣告着没有明天的噩耗。
“实在不行,我们就只能把骆驼宰了。”倾城说,说完这话下意识看了眼骆驼,那骆驼横着眼睛,一脸鄙夷的模样。
月澈苦笑:“你以为凭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力量,斗得过求生意识强过我们数倍的两头骆驼吗?”
“我们有刀。”倾城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走吧,趁还有水,能走多远就走多远。”月澈站起身来。
倾城却打了退堂鼓:“月澈,我们回去吧?”
月澈脸色骤变,满目愠怒与失望。
倾城坚持道:“我们走了三天,才走到这里,遇上沙暴,丢失了食物,还剩三天的水,如果我们往回走,兴许有可能保住性命。”
月澈仰望漫漫黄沙,须臾,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倾城满腔欣喜,这一次,他终于肯听自己一回了。
不料月澈话未说完,续道,“你拿着水,回去。”言毕径自为她把水壶绑紧在骆驼上,然后把骆驼牵给了她。
倾城不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着气话:“你让我一个人回?不如让我去死!”
月澈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说着狠话:“沙漠很缺水,眼泪也很珍贵,再委屈,都给我咽回去。”
“我不回去!”倾城跺脚,“你不回,我也不回!”
“你何苦自寻死路?”
“自寻死路的人是你!”
沉默,在僵持的气氛里蔓延,久久的,两个人都不发一言。
只是突然,倾城的目光越过月澈头顶,炸裂震惊与不可置信。
月澈以为是沙暴再度袭来,下意识将她抱紧护在怀里。
一瞬间的暖意,已经融化了倾城心中委屈,然而月澈的怀抱她从不敢贪恋,享受不过片刻,便轻轻告之他说:“不是沙暴,是……池崇……”
有那么一刹那,月澈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然回头,回头之前,他以为他会看到池崇这混蛋安然无恙地站在沙漠中,潇洒地朝自己走来,或许,他还会牵着应含絮向自己耀武扬威,但是,并没有。
倾城说看见了池崇的确没错,只是池崇没有出现在现实中,而是隐隐约约呈现在蜃景中。
沙漠里的海市蜃楼,倒映着流沙的幻影,出现池崇大步飞奔在暮云寺上山路上的矫健身姿,过往的景象若有似无,且频频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