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璋微微偏过头,看着她注视的目光,不避也不退让,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之上,笑道:“无碍,我身子也越发的沉重了,走久了也觉得疲惫吃力的紧,姐姐们只管去好好聚一番,喝个痛快。”
“妹妹这一遭错过了,还有来年呢!来年啊,定要和姐姐喝个痛快,到时候姐姐可不要怪妹妹手下不留情了。”
她一边说,谢瑶盛一边笑得开怀:回想起去年两人一起下棋赏花的日子,仿佛昨天之景。
她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圈瞬间就红了,水光在眼眶中闪烁,脸上也生出几分倦意。
“好了,我也不打扰妹妹了,妹妹在这南华殿一切小心,待到腹中龙胎落地,姐姐定然第一个前来恭贺妹妹。”
她倾身向前,两只手紧紧握住含璋的手,软糯的手感,让她心中生出痒痒麻麻的感觉,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她有些奇怪,极力克制住这种心中隐隐的躁动情绪,让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待下去了,再待她怕是要失态了。
谢瑶盛松开眼前人的手,按捺住酸涩的情感,今日本来就是求来的一次机会,好不容易太后才松口让她来瞧含璋一次,切不可把正事给忘了。
抛开杂乱的情绪,在她耳边轻声说:“妹妹。小心贤妃和顺婕妤,谨记!”
含璋心中一惊,太阳穴狠狠的跳动着,看着谢瑶盛抛下一句莫名其妙的叮嘱后,便头也不回的带着人离开了。
含璋看着她离去的高挑背影,连方才的睡意也一扫而空了,随后缓缓陷入了深思,慧妃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暗示自己要小心为上:瑜贵妃的胎儿和冬充媛的死都和贤妃脱不了干系?而且背后还有被贬的顺婕妤的手笔?
王家这是要做什么?她们不怕帝王知晓,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她们还想要对自己的胎儿下手?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忍不住狠狠拽紧了手指:王家人的手已经伸的这么长了吗,朝堂纷争还不够,还妄想着要控制后宫子嗣?
贤妃蛰伏深宫多年,才熬到了贤妃的位置,陛下对她也是敬重对于宠爱,寻常人应该知足了,若是真是她们所为,那贤妃这多年苦心经营,岂不是要全部毁了?
可是谢瑶盛是如何得知?她今日说是奉太后之命来看望我,给我送了一堆补品还有金银玉器,本来就突兀不已。
她一脸狐疑,又想到:最后她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莫非这才是她来的真正目的,隔墙有耳,所以她只能在两人亲近的时候,耳边私语。
这么回想,这事情的奇怪就消失了。谢瑶盛是太后的人,知道这几件事情中的关窍也并不奇怪。
而且,自己是投靠了谢太后的,按理说生的孩子和她们也算是关系密切,太后费心思让她来叮嘱自己,也不奇怪了。
含璋越想越多,这么多内容一下子涌入脑海,弄得她的头晕脑胀,她揉了揉酸胀的脑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垂眸无言,拿起手边早已经凉透了的茶灌了一口,才缓过气来。
她招手唤石榴过来,声音微弱:“石榴,我有些不太舒服,你且扶着我榻上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