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琉璃双手藏在身后,紧紧握成拳头。然而,面上却是丝毫不见半分慌乱。
苏亦彤点头,随即又开始绣起了自己的针线活。
天色渐渐暗沉下来。苏亦彤终于舍得放下针线,然而一抬头,却撞进了琉璃那双满是伤情的眸子里。
“你怎么了?”苏亦彤一怔,接着又问,连语气都和刚才一模一样。
琉璃摇头,还想要说什么,却听苏亦彤道:“瞧我这记性,一忙起来就忘了自己来找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了。”
琉璃闻言双眼盯着她看,久久没有哼声。
“琉璃,你该启程回去了。”苏亦彤同样抬头看着他,无比认真的说道。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琉璃心中苦笑,却还是道:“那陛下你……”
“朕无事,”苏亦彤道:“况且,过了这许多日子,他也该回来了。”
琉璃自是知道她口中的那个他是谁,但这个时候他不想与苏亦彤谈他,所以,他又问:“陛下就没想过要跟臣一起回去吗?”
“没有,”苏亦彤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风吹来,卷起琉璃额前的一缕碎发,他看着苏亦彤,久久,久久,才开口问道:“臣能否问陛下一个问题?”
苏亦彤点头。“你说。”
琉璃道:“如果没有他,陛下可还会对旁的人动心?”
“会。”苏亦彤看着琉璃无比肯定的道:“而且那个人一定会是你。”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她其实对琉璃是有动过心的,只是他的心从不曾落在她的身上,所以,他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果。
原来竟是如此吗?
琉璃身子晃了晃,“我明白了。”想知道的,不想知道的,既然苏亦彤都已经坦白,那他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微臣就此告退,还望陛下珍重。”这一退,从此,他与她之间,将再无可能。
第二日一大早,琉璃便带着大军回了都城。
琉璃一走,玥城真的就只剩下苏亦彤孤家寡人一个独守空城。
为此,云决,云清,月涟三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几次三番想要劝说苏亦彤回都城养胎,可苏亦彤却始终都不为所动。
眼看着冬季即将来临,大雪将至。月涟,云清云决三人愁的都胖了一大圈,苏亦彤才终于舍得对三人松了口。“我们回都城罢。”
说走就走,丝毫不拖泥带水。从决定离开到出发那日,才不过过了三日。
苏亦彤走的那天,玥城百姓出城相送,老老少少,男男女女,站满了玥城的整条街道,远比琉璃和左隶回来那日还要显得隆重,感激之情不溢于言表。
若说一开始他们对苏亦彤女子的身份还耿耿于怀在心,那么后来的这些时日,他们对苏亦彤绝对称得上是真心实意的敬重了。
不为别的,单苏亦彤在玥城所待得这些时日为玥城百姓带来的商业效益,就值得他们对苏亦彤感恩戴德一辈子了。
路上,马车行驶缓慢,加之苏亦彤有孕在身,云决几人更不敢大意,所以,待苏亦彤几人回到都城之时,年关已是将近。
苏亦彤原以为自己回城的时候会遭到都城百姓的阻拦,却不想,待她回城那日所见到的,却是都城百姓的十里相迎。
而裴辞优跟琉璃等人更是出城百里相迎,一时间,都城上下鞭炮声震天,无一不再为苏亦彤的归来而感到高兴,可不知怎的,苏亦彤却是高兴不起来。
彼时,距离风飞翼离开玥城之时不说半年,少说也有四月,可关于风飞翼的消息却是一点也没传回。如果不是有孕在身,苏亦彤怕是早就飞到陈北两国去找他,可她不能。
一场庆功宴,百官坐了满堂,苏亦彤第一次以女子身份坐上那张人人梦寐以求的龙椅,不说别扭,那绝对是假的。
堂下,百官跪拜,呼声震天,可苏亦彤却只觉乏味,且生平第一次觉得,原来这张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宝座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因此,苏亦彤只参加了庆功宴的上半场,便离场了。
待到庆功宴结束的消息传来,已时至半夜。裴辞优与琉璃特意前来向苏亦彤禀明宫中宴会上的情况,然而,却遭到苏亦彤的拒见。
第二日,苏亦彤更是以一卷明黄圣旨震惊朝野上下,同时,也包括琉璃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