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把头发拢在脑后，捏了捏手，这才郑重地坐到钢琴前，将修长的十指搭上琴键：“那我就弹一曲，梦中的婚礼，我就这曲弹得比较好。”

顾墨易一愣，脚下的步伐顿住了。流畅优美的音乐从洛落指尖飞跃，灯光打在她的侧颊上，留下光影交织的温柔斑驳，她的身体随着音乐微微动着，青葱的十指快活地在琴键上起舞。

顾墨易恍惚间，看到了多年前，祖母在这架钢琴前弹奏的样子。她最爱弹的曲子，就是梦中的婚礼。

自从祖母去世后，这架钢琴便再也没有人弹过了，后来顾墨易搬家到哪里，便把钢琴带到哪里，只是生活中，再没有了那个会温柔擦拭他额上的汗珠，拧着他的鼻子嫌她淘气的人了。

这些话，他从未对旁人说过。

一曲终了。

洛落回眸看着呆愣站着的人，眼底浮出一闪而逝的心疼。

“怎么了？”她轻轻开口。

顾墨易从呆愣中回神，挥了挥手：“早点睡吧，我先睡了。”

他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洛落摸了摸琴键，站起身进了客房。

她抱着胳膊站在窗前，脸上神色明暗不定，微信响了一下，她抓起手机一看，是顾墨易发给她的视频，视频中的自己从坡顶滑下，镜头紧紧跟着她的身影，定格在摘帽后的粲然一笑上。

黑发一半从左颊倾泻而下，遮住了她嘴角势在必得的笑意。

顾墨易这一晚睡的不是很安稳，梦中光怪陆离，醒来后却什么都不记得。睡的有些懵，抓着乱糟糟地头发出卧房门时，和端着盘子的洛落刚好打了个照面，一时间愣住了。

“起来啦？我看厨房有菜和饼，做了点早餐，煮了两个鸡蛋，来吃吧。”

男人捏了捏手心，清醒了些，这才想到，昨天和洛落之间的关系算是有了进展。

他看着餐桌上整齐摆开的一碟凉拌青菜，热好的饼子和鸡蛋，脑门突突地顶着，有些不高兴，又有些高兴。

很久没有被人这样悉心地照顾过，和洛落之间，又仿佛总是有一些距离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你……不高兴？”洛落声音很低，看起来有些局促，神色有些低落。

顾墨易喝了一口温水：“没有，谢谢你，洛落。”

洛落眨着眼睛，似乎在观察。

顾墨易有些好笑，胸口那点郁结散的一干二净，朝洛落露出一个笑：“我先去洗把脸。”

随后，他看到洛落慢慢松了一口气，不由勾了勾嘴角，看来这个丫头，自己还是有信心攻下的。

洛落九点多的时候离开了，顾墨易捏了捏自己酸痛的胳膊，觉得自己估计也得在家里躺一天，滑雪后遗症有些厉害。

他平日里也是个经常运动的人，却耐不住与洛落的对比。

顾遥的电话打了过来：“哥哥，下周三妈生日，您能抽出空回家吃完饭吗？”

“好。”虽然是肯定的回答，但他在电话这头似笑非笑，眼眸半眯着，露出些算计，这下好了，又有理由把那个丫头约出来了。

……

回到顾氏，他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里雷厉风行的模样。

“顾总，对不起，是我估错数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