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期间,千诗吟和简栗曾经捡到过一只流浪猫,偷偷养在宿舍里。
那只流浪猫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浑身的毛发雪白,耳朵小巧柔软,喵喵叫起来能让人心都化了。可惜后来被宿管阿姨发现,送去了流浪猫之家。
千诗吟和简栗很是不舍,经常会去看望,直到那只猫被一个好心人收养。
童年的这一声啊,让千诗吟想起了那只猫。
一样的可爱。
手跟从软化的心,扎了一块小吃喂给他。
“谢谢诗吟姐。”童年一口叼住,微鼓的腮帮一下一下蠕动,似乎能听到咀嚼的声音,那叫一个满足。
在冰粉粉看来,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自己没手吗?一个大男生还需要别人喂?幼稚!矫情!”
童年还就矫情了,他咽下嘴里那块小吃,再次张开嘴巴,矫情得明目张胆:“累断了。”
“我还热晕了呢。”冰粉粉扔过去一个鄙夷的眼神,这么拙劣的谎话傻子都看得出来,偏偏千诗吟真的又喂了一块给他,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转瞬就涌出了醋浪,“厚颜无耻臭不要脸!”
童年悠哉咀嚼:“嫉妒就直说。”
“鬼才嫉妒你!”
两个加起来超过三十岁的大学生,互不相让,像极了小学生吵架。
千诗吟无奈扶额,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怎么这都能吵起来,不得不出面调和。
“既然都这么有精力,正式营业之前,把酒吧打扫一遍吧。”
*
老板发话了,童年和冰粉粉不敢再闹,打扫干净之后开始工作。
今晚酒吧人不多,应该是附近有新店开张的关系。冰粉粉把调好的酒递给客人,手头暂时没了工作,靠在吧台上,一手托着下巴,寻找千诗吟的身影。
一般空闲的时候,千诗吟会坐在靠外侧的卡座上,观察酒吧里的情况,以便能及时发现顾客的需求。
冰粉粉抬眼望过去,左右搜寻两下,很快找到了千诗吟的身影。
算起来,自打冰粉粉成为颜控起,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却很少能有一个,像千诗吟这样,由内而外都是美的。
比如昨晚吃烧烤,千诗吟是自然优雅地一口口咬下,不像她,囫囵吞咽,嘴巴上经常会沾到酱。
又比如现在,她坐在卡座上,手里拿着菜单,细白的指尖缓缓翻过一页,把普普通通的菜单翻出了名著的感觉。
冰粉粉陶醉了,双手捧住脸: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简直就是美的代名词。
童年毫无征兆闯入,将她的视线挡住。
“二号桌的客人再加一份同样的套餐。”
“嗯。”她嘴上应下,脑袋往左偏,继续欣赏美人,童年跟着往左移,再次挡住她,看她又往右偏,继续跟着移过去。
左右左右了不下五次,冰粉粉恼火了:“你有病?”
童年敲敲吧台:“快点,客人催了。”
冰粉粉只好歇了火,和调酒师一起准备套餐,一边准备,一边瞪着童年暗骂。
这一瞪,却不经意地发现,他侧身望向千诗吟所在的卡座,专注且温柔。
*
十点,童年和冰粉粉结束兼职。
千诗吟送他们到门口,冰粉粉依依不舍,握着她的手不想离开。
这是今晚第二次了,童年盯着那双贼爪,怎么看怎么碍眼,索性眼不见心不烦,简单道了别,转身回学校。
千诗吟叮嘱:“路上小心。”看他举起手比了个OK,反手拍拍冰粉粉的手,“你也快回去吧,明天见。”
冰粉粉只好回了句“明天见”,抽回手,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这种走路方式很容易出事,千诗吟不能让那种情况发生,挥了挥手,果断进了酒吧。
没了身影,冰粉粉断了念想,转回去,但不是朝车站走,而是快步追上童年,脸上不舍的情绪被严肃所替代。
“你是不是喜欢诗吟姐?”
童年蓦地顿住脚步,脑海中自动回放起这些天发生的画面。
从第一次在酒吧见面那晚开始,之后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对她撒娇,为了她装乖献殷勤,和冰粉粉争风吃醋,甚至主动兼职还改了那种幼稚的微信名,变得不像自己。
一切的一切,全是因为她。
他豁然开朗,这种感觉叫做喜欢,不仅仅是一瞬间怦然心动的那种喜欢,而是想要她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长久的喜欢。
活了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有些茫然,有些不知所措,但更多的是惊喜。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么奇妙而美好的一件事。
“对,我喜欢她。”
童年大方承认,一双眼眸在黑夜中亮得惊人,像是雄狮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领地。
冰粉粉冷哼:“我就知道你居心不良。”
童年不慌不忙,微微侧目睥了一眼:“我喜欢谁是我的权利,你管得着吗?”
这话和上次拒绝罗衫衫告白时的口气一模一样,冰粉粉拳头发痒,偏偏话里的意思她没法反驳,只能生生憋住,把拳头举到眼前,闷头戳弄。
此刻临近十一点,街道上空荡荡的,只有路灯明晃晃亮着。
一阵凉风拂过,冰粉粉打了个寒颤,郁结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她笑了一声,带着细细的呵气:“你喜欢谁我的确管不了,但是我喜欢诗吟姐也是我的权利,只要有我在,你这种臭男生就别想接近她。”
*
因为新店开张吸引了不少酒吧的顾客,千诗吟早一个小时关门,算是发放福利,让自己和员工都能好好休息一晚。
说起来,前几天双十一,简栗的工作室成功打出了第一仗,工作室越来越红火,之后没再回来过。
想来,应该是忙得脚步着地,又或者是被某人给扣下了。
不管是哪一种,千诗吟都希望简栗是高兴的,只是心里头难免生出一点不舍,不舍自己最好的朋友不再属于她一个人。
大概是一个人孤单久了吧。
千诗吟笑着摇摇头,走上楼梯打开公寓的大门,在视线所及的玄关发现了一双熟悉的鞋子。
有些时候,心里想什么,真的有可能实现。
千诗吟有点意外也有点惊喜,环顾四周一圈,锁定开着的房间,换上棉拖快走进去。
“嗯,我这边好了,你过来接我吧。”
卧室里,简栗坐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在通话,边上放着一个包。
千诗吟到嘴边的惊喜咽了回去,转而幽幽叹气:“之前还说心里只有我,现在只有他了。”
简栗惊了一下,手里的手机从掌心滑落,掉在包包上:“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她是过来拿东西的,拿好直接回去,没打算打扰千诗吟。
千诗吟愈发幽叹:“我不早点回来,你是不是又要走了?”
简栗突然心生愧疚,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工作室,本来双十一结束了,没那么忙了,谁知岑寂北以工作室离他家近为由邀请她过去住,她住了一次,就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完全忘了千诗吟。
“我错了。”她抓住千诗吟的手,巴巴地挽回,“今晚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
千诗吟想说不用了,她只是开玩笑而已,但简栗已然拿起手机通知岑寂北了,她索性作罢。
趁着简栗打电话的工夫,她走出卧室,去厨房看看要不要做个夜宵。冰箱门打开,她选了一遍,思索是吃挂面好还是简单吃点水果,简栗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进来。
“你怎么把毛毯拿出来了,是不是忙到太晚直接睡沙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