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原先陈敬轩和金子恒暂时栖身的房间外已不同于之前,前几日小厮们进出或传话或送药都是有活力的,眼神里都透着期盼和希望,如今这里却是戒备森严,只有几个贴身的小厮能随意进出,也都是眼睛红红的,满面肃然。
桃香休息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远,可就是这么一小段路,她却走得脸色苍白,气喘吁吁,谁也不会知道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里,她的心头是如何的千回百转,浮想重重。
门口守着的小厮一见桃香到了,忙恭敬施礼,“夫人,太子爷和仇先生他们都在里面。”
“嗯。”桃香点头,抬脚往里走。
如果说刚才她心里还存着一线希望,还不能接受金子恒已死的事实,那么现在,她却不能不接受了,因为入眼的是厅堂正中,赫然停放着的一口黑漆大棺。
至于大棺一旁站着的太子文壑等人,以及地上正在跪拜的人,桃香都已看不到了,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身子被定住了一般。
待一旁的女村兵急忙将她扶住,她便似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顿下来,整个身体都靠在了女村兵的身上,甚至忘了哭。
整个厅堂十分安静,太子文壑的声音也显得格外压抑,他说道:“大嫂,我们知道你很难过,我们心里也不舍得子恒走,可仇先生和钱通都已经尽力了……大嫂想哭就哭出来吧,也算是送子恒最后一程了……”说到此,太子文壑不禁垂泪,忙侧过头去拂拭。
一旁的仇畅等人听着,也都湿了眼睛。
桃香耳中听着这些话,脑子里浮现出往日种种,只觉得胸中似压着万千的苦楚,却一丝也透不出来。
仇畅见状问那女村兵:“我端过去的那碗安神药给你家夫人喝了吗?”
女村兵连忙答道:“来之前已经喝了!”
仇畅稍稍松了口气,知道有了那药力作用,桃香就不会因悲伤过度而伤了五脏六腑,于是这才转而对桃香道:“事情已经如此,也不必太伤心,其实子恒这也不算完全的走了,他的心还活着,还是和大家一起的。”
桃香望着那口黑漆大棺没说话,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陈敬轩呢?”
“在里间,钱通照顾着呢!”仇畅手往身后指了指。
桃香听罢,立刻像重新注入了力量,摆脱了女村兵的搀扶,急急地奔进了房间。
太子文壑赞许地朝仇畅点了下头,两人也随即跟了进去。
“你说咱夫人是不是有点儿太心狠了,眼见着金少爷去了,怎么连哭都没哭,眼泪也没掉,想想金少爷生前对夫人,那可是好的没得说了,可是你看……唉,夫人她只关心敬轩少爷……”待他们进去后,门侧的一个小厮低声对另一个抱怨。
“你懂个屁,要我说咱们夫人是很在意金少爷的,她是打心里就不承认金少爷去了,我和咱们夫人一样,我也是这样想的,金少爷的心还活着,就说明少爷他没死。夫人她急着进去,除了关心敬轩少爷,也是在关心金少爷的心……”另一个小厮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