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也没能改变现状。到了第二日辰时,两人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唉”钱通和仇畅再次为二人把脉后,都忍不住气息加粗,叹出了声。
屋里的其他人一见便明白了。他们二人嘴上虽是没说什么,可那眉头几乎拧到了一处,脸色更是沉得发黑,看来是越发严重了。
桃香见状心被掏空了一般酸涩难受,可越是如此,反倒越不敢多问,唯恐亲耳听到说出两人的不好来。
几个人都默不作声,就这样治的人不忍得说,看护的人也不敢问,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似乎形成了一种默契,只都闷闷地紧盯着床上两个毫无知觉的人,盼着他们醒过来,盼着盼着盼得眼睛发蓝。
桃香一直不眠不休,寸步不离,太子文壑等人也不好阻拦,大家都明白,按眼下这个状况,床上的两人若是再也醒不过来,现在不让她守着,到时候岂不是后半生都要痛悔?就让她累一累吧,算是解解心疼。
桃香记起也不知哪本书里曾说过,呼唤能使沉睡的人苏醒,便趁着医治的间隙,不停地和床上的两人说话。说软的,和风细雨,细数过往种种,说到泣不成声,也说硬的,横眉冷目,威胁恫吓再不醒来,就弃之而去,可无论她如何的软硬兼施,两人仍是无声无息的躺在那里,没有丝毫回应。
屋里的几个人每每听着都忍不住眼睛泛泪,怕她太过伤心,便劝她去休息一下,可她偏偏不听,还是不停地说,不停地呼唤。
三天下来,桃香的声音已经沙哑,人也似乎瘦了一大圈儿。太子文壑实在不忍,亲自端了一杯水过来,哽咽道:“大嫂,多少喝口水,休息一会儿吧!若是大哥和子恒醒过来,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桃香整个人似乎已经麻木了,别的劝说的话对她来说已经不起作用,唯独听到“醒过来”这几个字,才稍稍回过一些神。可也绝不肯离开房间,只同意在床边一个软凳上坐了,微微借着些床头倚靠着身子,算作是休息。
经过几天的身心折磨,桃香早已经疲惫不堪。虽然强撑着没有倒下去,可身体已极度困倦,如今本打算靠一会儿就起来的,可是却真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桃香正在睡梦中,朦胧间便听得一阵烦乱的争吵,那争吵声虽已极力压制音量,可还是越来越清晰地传入桃香的耳朵
“不!我不同意这么做!”钱通的声音,听得出他此时十分激动。
“我也不想,可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办法吗?你不要感情用事!救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了好!”仇畅的语气里充满挫败。
“我就是感情用事!除非你这冷血的人才不会感情用事,才会想出这样的招数!”钱通愤怒中有些口不择言,“难道你想加官进爵,福荫子孙?”
“你你你这说的是人话?”仇畅气得眼睛冒火,“我想加官进爵,福荫子孙?”仇畅气结,不由得冷笑起来,用手指着床上毫无知觉的陈敬轩,冲着钱通大吼:“我是冷血!我治他就是为了给我儿子孙子赚功名,你以后最好别妨碍我!”说罢气得扬手将一包草药摔在了地上。
钱通又惊又怒地盯着有些疯狂的仇畅,说不出话来。
桃香已经彻底被吵醒,心中反复斟酌着他俩刚才的话,仍是一头雾水,忍不住试探地问:“什么叫救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了好?”
两个愤怒的人猛然听到桃香这一问,才忽地醒悟过来,这房里还有桃香在,因此一时答不上话,都闷着头杵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