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文耀本想出言劝阻自己的儿子,但奈何皇帝一声令下之后便拂袖而去,他急得满头大汗。只好去直接找袁熙,让他拒绝这份差事。
“那朝堂之上哪里有你可以说话的地方,我都不敢说什么。作孽啊作孽啊,你平日就是这么个直性子,我就该多劝着你点的。现下你在朝堂上对卫将军出言不逊,妄议朝政,还被派了这么一个差事,你快自己去禀报陛下,就说你年岁太轻,无法胜任。”
袁文耀苦口婆心地劝阻着,但袁熙似乎并不动容。
“父亲,我如今官位虽低,但也是朝中一员,有为陛下分忧,为百姓着想的责任。今日那卫将军分明就说胡说,儿子怎么能任由他那样蒙骗陛下。若是真的出兵,受苦的可是百姓啊。”他振振有词。
“胡闹!你以为就你知道的多?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卫昌平打的什么主意?那么多老狐狸,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坐到现在的位置的?”袁文耀大怒,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末了他又强装镇定道:“算了算了,这次就当长了个教训,你快去进宫辞了去北境的差事,在这件事情上,陛下理应不会为难你。”
“父亲,我现在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出使北境,为国效力,又有何不妥?”袁熙坚持。
“你!你可知那北境是什么地方,就敢去打探虚实,梁国现在迟迟不来上贡,北境又是蛮荒之地,不顾中原礼法,你以为你作为使臣去能受到什么礼遇?能平安回来就是万幸!为父是担心你的安危啊。”
袁熙确实对北境梁国没有过多的了解,虽知北境民风彪悍、礼法与周国不同,但还是觉得应该不至于到能不能“平安回来”的程度。他本就心系天下,渴盼着能在官场有所作为,因此考中状元时的他信心满满,但没想到进了御史台,却终日做着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一直郁郁不得志。这次,终于有一个能做点实事的机会,他怀着满腔热血,心里想的自然是当仁不让。
所以他还是坚持要去,并宽慰他父亲:“父亲多虑了,您不是也没去过北境?虽说梁国民风礼制与我朝不同,但两国就算交战,也不斩来使,何况这次只是去探探梁国国情,不会有事的。”
袁文耀看自己说了这么多都没有动摇袁熙半分,心里清楚自家儿子的性子,也便沉默下来,不再开口,算是默许了此事。
袁熙拜谢过后便回到御史台,想再找几个人和他一起出使。
无奈御史台年岁稍长的人都对此事万分忌讳,百般劝说也不愿前去,最终也只有席贺愿意陪他,另有一位袁文耀的学生也被说服一同前去。
但在袁熙即将进宫禀报的路上,卫将军找到了他,说是担心使者团的安危,特意派了位小将军护佑袁熙。
袁熙自然知道护佑是假,监视是真,却也不好拒绝。另一方面,自己本就不打算做什么别的事情,不怕卫将军监视。
待进了宫,却发现黎王也在——正在陪着皇帝下棋。
“臣御史台袁熙叩见陛下,见过黎王。”
“小袁大人,使者团人可找齐了?
“是,御史台同僚席贺及林思任愿与微臣一道,另有迟将军可随团一同前去。”
“嗯,你觉得差不多了就行,朕会令人为你们备好行囊,保你们一路无虞,择一良辰吉日便可出发。”
“皇兄,臣弟也想去北境玩玩。”旁边的黎王突然插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