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9
咖啡厅里的吃食并不多，除了一众的蛋糕，几乎就没有其他的选择。
初然起得晚，看了直播就直接赶到片场，压根没时间吃东西。这会儿她是真的饿了，总觉得嘴里缺点儿味道，她翻了翻菜单，不禁咬唇。
叶子骞注意到初然不耐的小动作，出声问她：“要不我们去别家吃吧，这里...”他装模作样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更像是吃下午茶的地方。”
话说到这份儿上，两人都即刻起身。
“你的电脑怎么办？”
初然走出几步见叶子骞两手空空，又扭头看了一眼他们刚刚座位那里。
叶子骞发着消息没抬头，说：“我给迟绍发了消息，他一会儿会下来拿。”
地方是初然挑的，她钟爱火锅，便选了一家不错的火锅店。
两人来的算早，还没到午饭高峰期，但浓浓的辣香味儿扑面而来，热烈又浓郁。
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店，挑了个靠角落的位置。
点餐的时候叶子骞直接把菜谱摆在初然面前。
初然用笔尖虚虚地点着，一一划过后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便抬眼看向叶子骞。
“吃什么锅？”
“随便。”
初然挑眉，低头选了自己爱吃的辣锅。
“肉呢？羊肉还是牛肉？”
“随便。”
“菜呢？”
“随便。”
初然皱眉，反手用笔头戳了桌面几下，说：“你要是想吃随便，出门左拐的小商店，三块钱一根。”
叶子骞搓搓手，笑了笑没说话。
后来初然也就干脆不问了，问了也是随便，问了也是白问。
她把自己想吃的东西点了个遍，直到叶子骞试图提醒她，她才打住，笑盈盈地对一旁有些目瞪口呆的服务员说：“好了，先来这么多。”
“先来这么多？”叶子骞别有深意地又重复一遍，他眨了眨眼，消化掉自己的惊讶后问她，“初然你是不知道自己点了多少吗？”
“还好吧。”初然不以为然。
叶子骞表情复杂欲言又止，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说。
吃不了，那他来兜底就好了。
锅底被服务员端上来，红红火火的汤汁看得初然胃口大开。
人一兴奋，她的胃肠道平滑肌也开始兴奋地强烈收缩起来。初然很明显能感觉到自己已经饿到极致了。
以往这个时候，她的肚子一定会助兴似的‘咕噜咕噜’叫几声，而大大咧咧如她，也从来不在意这些正常的生理反应。
可今天不行，叶子骞就坐在她的对面，要是她这个时候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那她真的可以尴尬地去钻地缝了。
初然深呼吸，想用空气将肠胃充满，却没料到这一呼一吸中，香味勾起了馋虫，她更加饥饿难忍。
此法行不通，她果断放弃，选择了第二种——喝水。
初然端起面前的杯子，一口气干了一杯凉茶，似乎感觉不太够，她又倒了，一杯一口闷掉。
来来回回的，她连续喝了好几杯。
直到最后喝得自己有些憋屈时，她张开嘴长舒了一口气，却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嗝——”声音大到根本没办法忽视。而且那仰着脖子张嘴的样子，活脱脱犹如一只打鸣的斗鸡。
瞬间，初然觉得空气凝住了，火锅里翻滚的红汤也不香了...她浑身僵住，如遭雷劈一般。
尤其是当叶子骞收了手机，缓缓抬眼看过来的时候...
那什么...她现在找个地缝还来得及吗？
叶子骞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随即便恢复正常，只是不可抑制的，他的唇角在初然尴尬的目光中，很明显的微微向上扬了扬，似笑非笑。
初然并不想探究那笑的意味，只想迫不及待地说点儿什么，把这篇儿翻过去。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可声音相叠后，却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叶子骞抬抬下巴示意初然先说。
为了掩饰此时的窘态，初然说话的语速极快：“我刚刚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
就是了好半天，她也没从脑子里搜刮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初然极轻地‘啧’了声，甩了句‘算了’，放弃最后的挣扎。
“嗯。”叶子骞握拳掩嘴，轻咳着遮盖不合时宜的笑意，未几，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只是…太渴了。”
初然：“……”长叹一声泄了气，满脸的无语。
他知道，他知道个屁他。
好在菜很快就被端了上来，他们之间迷之的氛围终于被打破。
明明是两个人吃饭，却足足摆了一大桌子，初然现在终于明白刚刚叶子骞是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态看她点餐了。连她自己看着满桌子的花花绿绿，都忍不住嘴角直抽。
她琢磨着，估计在他心里，她就是个饮牛加饭桶吧。
反观叶子骞，看见超份额的菜时倒是极为镇定，波澜不惊的样子仿若看破了红尘世俗的圣僧。
圣僧将烫好的餐具递给对面的饮牛，说：“可以吃饭了。”
饮牛乖乖地道了声谢，率先将一盘子的羔羊肉统统倒进锅里。
……
让初然没想到的是，叶子骞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账给结了。或许是在她上厕所的时候，又或许是他出去接电话的时候。
“不是说我请你吃饭吗？怎么还要你破费。”初然摸着圆滚滚的肚子问他，“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情结，觉得被女生请吃饭很丢脸？”
叶子骞擦擦手，抬头看她。
他当然知道初然心里的那点儿小九九，肯定是巴不得请完这顿饭之后两人互不相欠，永不再见。
他偏不，就得让初然欠着他。
至于初然说的那种情结，叶子骞失笑，说：“不会啊，只是还没到那个时候。”
“什么没到那个时候？”初然问。
“没什么。”他又笑，这次笑得像一只得逞的狐狸，“没事儿，你下次请回来不就得了。”。
两人一同走回写字楼，进电梯后，自然而然地，一个按了‘8’，一个按了‘19’。
眼看着电梯到了六楼，叶子骞忽然微微低头，看着身边的初然。
他比初然高出不少，能直接看到她的发心——有两个旋儿。
电梯门开，初然仰头，两人的视线再次相撞，叶子骞立刻别开头，装作什么都发生一样。
初然莫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瓜顶，得亏前一天洗头了，现在头发不算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