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君送来的大包东西中居然有酒，镜择翻出两瓶陈酿，拍开封泥，大口灌酒。小黑在旁边蹦蹦跳跳，镜择见状微挑起一边的眉，“你也想来一瓶？”

小黑点点头。

镜择拍开另一瓶，递了过去。小黑整只鸟趴在瓶口上，头埋进了瓶中，从外面看，只能看见纯黑色的鸟屁.股在来回晃动。镜择无语片刻，只有一个感想——这玉泉峰上的灵物真成精了。

月明星稀，镜择喝得醉醺醺的，仰面躺在草坪上，天空乌七八黑，连月子都不怎么亮。

一片清浅的灵光落下，清霄道君站在镜择头顶的位置，问道：“你就这么想去宗门大比？”

镜择喝得迷迷瞪瞪，有些听不清楚，“你说什么？”

清霄道君又问了一遍。

“是啊。”镜择大声道：“那里人多，热闹。”

周遭静悄悄的，连鸟鸣声都没有，唯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翌日，阳光从窗棂洒落，镜择渐渐清醒了过来，宿醉后头还有些疼，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房间里。桌子上，小黑两脚朝天睡得正香，口水流了一地。

昨天晚上他明明在外面，是谁把他带回……这玉泉峰上，除了他和清霄道君，再没有第三人。想起清霄道君，镜择脸色微微一白，模糊的记忆浮现在脑海中，就特么像做梦一样。梦中，清霄道君好像问了他一个问题，他怎么回答来着？忘了。

镜择：“……”

他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推开房门，只见一袭白衣站在檐下，背脊挺得笔直，如松如竹，整个人周身气机锋芒内敛，如一柄藏在鞘中的绝世利刃。那人银发如瀑，仿佛上好的绸缎，一半用玉冠束起，梳得整整齐齐。镜择站在原地，顿了半晌，才道：“师尊。”

清霄道君转过身。

“师尊找徒儿……有何要事？”

“你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宗门大比。”

镜择闻言蓦地睁大了眼睛，“师尊，你同意了？”

清霄道君几不可闻颔首。

他说完这句话后，便又消失了。镜择怔在原地，过了足足一刻钟，才反应过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有些疼，不是梦。没想到清霄道君终于不闭关了，还同意带他去宗门大比，一瞬间，镜择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临行前，镜择专门找了一个放灵宠的宠物袋，将小黑装了进去。

云上，清霄道君跟他约法三章，第一，不可随意摘掉脸上的面具，第二，不可随意离开他身边，第三，要听话。镜择乖乖点头，他知道，出了门不能乱跑，要乖乖跟在清霄道君身边，否则就不能去宗门大比了。

他反复研究着手中的面具，面具呈纯白色，边缘有镂空云纹，“师尊，为何要戴面具？”

“这面具是防御法器，宗门大比上不仅有正道弟子，还有许多魔修，不安全。”

“哦。”

山河千万里，浮云过尽，天际繁星如洗，一轮明月似银盘盛雪，千灯流萤飘回。山下，有人执灯静立，等候良人归来。

镜择站在山上，低头静静看着那人。

清霄道君察觉到他的视线，随之看了过去，“怎么了？”

镜择收回视线，摇摇头。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有个人会像那人一样在等他，而他却迟迟不去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