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像是全都记起来了，佟淮走到小明身边，问道：“是不是想起来了，你问一下？”

小明抿唇，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做思想准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他拉着佟淮的手，走到女人身边，说：“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那个我字，小明用了重音，似乎是在强调什么。

女人头发披散在脸侧，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听到小明的声音后，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瞬间僵硬，过了一会，她缓缓扭头，看向小明，神情似悲似喜：“妈妈当然记得你。”

佟淮一直拉着小明的手，能感觉到小明听完这句话，原本一直绷着的身体总算放松了一些。

小明呼了口气，声音颤抖着说：“好，还记得就好。”他顿了下，还是问出了心中最想问的问题：“妈妈，你当时杀我，是你自己的想法，还是那个灵主的想法。”

女人悲戚地看着小明，嘴唇蠕动半天，说出了一个：“我不知道。”

佟淮心中叫糟，这个我不知道间接证明了这个当妈的当时真的有杀子的想法，这个时候让小明知道，他能好受？可别又给整“黑化”了。

佟淮密切关注着小明的状态，结果发现，他居然毫无反应，不，不是没反应，倒像是放下什么枷锁一般，整个人轻快了很多，脸庞都成熟了一些。

似乎感觉到佟淮的视线，小明忽然抬头，和佟淮对上眼了，二人对视片刻。

小明：“你看什么？”

佟淮：“……我看你会不会冒黑气。”

这话听着怪好笑的，小明也就真的笑出来了。

他看向他的亲生母亲，那个女人自从有了弟弟，是真的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弟弟身上，对他无微不至，不可避免的对他没那么上心，之后，他为了得到家人的关注，走错了路，反而让家人更加不喜。

现在想想，也许母亲对他，不是讨厌或者别的感情，而是真的不在乎了，不在乎他的好坏，不在乎他的爱恨，也不在乎他究竟为什么变成这样。

就这样吧，小明想到，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小明放开佟淮的手，走到女人身前，说道：“既然你不知道，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他直接一掌打在女人脑门上，下一刻，二人周围升起一阵风，围绕着二人形成一道风旋，女人的身形随着风旋缓缓碎裂成沙，最后又飘散到小明身上被他吸收。

佟淮等人被风吹得睁不开眼，等到风渐渐散去，众人只看到又长大的小明，和他怀中的弟弟。

看到他的瞬间，众人就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十分危险，庞景云甚至下意识架起□□，对准小明，李若菡和李飞也摆出战斗的姿势。

佟淮倒是不怕，毕竟再厉害还是鬼，没法伤到她。

小明面对众人，看到他们的攻击性的姿势，也没什么反应，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佟淮。

佟淮心中一动，不顾队友不赞同的眼神，快速跑到小明身边：“怎么了？”

小明已经快和佟淮一样高了，站在他身边，佟淮有种身边的少年已经是个年轻男人的错觉。

小明笑了笑，说：“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佟淮点头：“我记得，如果能让你投胎，你就给我一个技能。”

小明笑得更开心了，他说：“我现在想改一下，如果你能帮我去弄死那个灵主，我就把我和我妈妈的技能都给你。”

佟淮一愣：“你妈妈的技能？”

小明点头：“我妈妈的技能【控制】，可以将打败的鬼魂暂时控制起来，和我的技能结合，你会有不到的结果哦。”

佟淮摇头，说道：“我不用那么多，你为什么不去投胎？”

小明歪头，故意说道：“你是看不上吗？可是我给不了你别的了。”

佟淮：“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为什么要和那个灵主硬拼，你……”

“我不是去送死的，我要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了。”小明打断她，接着说：“我不会连累姐姐你的，可以放心吗？”

佟淮一巴掌拍在小明后脑勺：“别给我整这些话术，之前是不是说过要是你再不好好说人话，我就打你屁股记得吗？”

小明温柔的假面瞬间破裂：“不是，姐姐，咱能不能不破坏气氛，要不我重新来？”说着打起了退堂鼓，不找痕迹地往后退。

佟淮给队友一个都过来的手势，自己则一把当先拽住小明，一把将他压在地上，等队友过来帮她按住，自己则搓搓手，狠狠打了他屁股一巴掌。

“又来给我装B？不是说过我最讨厌这种了吗？”

“还给我来这套道德绑架是吗？姐姐我就没道德！”

李飞这时插了句嘴：“我证明，老大之前也说过一样的话！”

佟淮情绪被打断，有些气恼，拍了李飞一下，放开小明说道：“现在，给我一五一十地说你是怎么想的，要说人话记得了吗？”

小明被收拾了一顿，呆滞的表情还没缓过来，被佟淮这么吼，下意识抖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赶紧点头。

佟淮见状，心气终于顺了。

嗯，到底孩子小，还能拯救，要是大了成这样子，恐怕必须好好欧拉一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