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淮拉着小明在门外等了好久。

房间里传来各种刺鼻的气味，甚至还有蛋白质燃烧的味道。浓烟从门缝流出，凄厉的惨叫从未停歇。

按理来说这是个人间惨剧，但无论是佟淮还是小明都没有任何波动，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事件发生。

终于，火势渐弱，连尖叫声都细游丝，标志着这场正义执行中油接近尾声。

小明牵着佟淮的手，道：“是他让我妈妈杀我的吗？”

佟淮只觉得造孽：“我不知道，你觉得你是真的想杀弟弟吗？”

小明明露出一种迷茫的哀戚，“我也不知道，我觉得我是恨他的，他把妈妈夺走了。可是现在我不确定了，我的恨是我自己的恨吗？”

佟淮感觉这不是在问她，而是在问自己。

听着这小鬼迷茫的话语，佟淮是真的对那个猥琐老头恨得牙痒痒，简直丧尽天良，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让孩子对自己的母亲产生恨意，还让母亲亲手杀了孩子！

佟淮磨了磨后槽牙，感觉门里没动静了，一脚把已经烧糊的门踹开，拉着小明进去找那个老头。

老头现在浑身黑乎乎，都是烧剩的灰渣，头发也不剩几根，也就是本体还在，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这会正颤抖着从一个翻到的墙角爬出来。

佟淮大步流星走过去，抄起棍子就是一顿打。

“你不是很拽吗，躲在阴沟里看人间惨剧是吧，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个人物，能控制这么多人，我告诉你，你就是个垃圾，还是不可回收的有害垃圾！”

那老头被打的满地乱爬，口中含含糊糊不成语句，偶尔就几个词语也是在求饶。

佟淮痛痛快快出了口气，总算心气顺了，拉过小明随便找了个地方坐在。

小明已经吓傻了，他之前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禽兽，对孩子也能痛下黑手，现在看她对这个老头更狠，心中诡异地平衡了。

嗯，虽然她对我不好，但是对这个老头更不好啊！

想到这里，小明的神情都变得濡慕起。

没错，这条大腿要好好抱紧紧。

佟淮不知道身边孩子的心路历程，她坐下后把棍子立在身侧，说道：“现在我问，你答，要是让我知道你说的是假话，我这个棍子可不是摆设。”

老头双手护住头，听到这话，满脸都是敢怒不敢言，委委屈屈地点头。

佟淮冷哼一声，不和将死之鬼计较，说道：“小明那个后爸去哪了？”

老头：“他，他被灵主带走了。”

“灵主？这是谁？”

老头缓了口气，颇有些自豪地说：“灵主是我们的神明，灵主带给我们存在的意义！”

说完这中二的话，直接被一棍子打歪脑袋。

佟淮：“给我说人话，你这种人渣还信神，真是笑话，那神怕不是邪神吧！”

老头本来已经几乎没什么战斗意志，听到这句话，居然想要站起来和佟淮理论，虽然被她打在腿上站不起来，但这种坚持还是让佟淮咂舌。

“老头，你是真的信那个什么灵主啊，他给你什么了？”佟淮好奇地问。

老头冷哼一声：“我们这些孤魂野鬼，死后没办法安息，在各处飘荡受苦，是灵主收留了我们，还赐给我们力量，让我们寻找新得信徒。”

佟淮听到了关键词：“信徒，你说的信徒就是小明他后爸？”

老头点头，还挺自以为是：“那个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被灵主看重，我是奉灵主的指示，才特意找到他家。”

佟淮听完只觉得背脊发凉，就因为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灵主命令，就让一个四口之家死了三口，还是骨肉相残，这种事情不管是人是鬼，都不能留了。

佟淮忍着恶心，说道：“你现在带我去找那个灵主！”

这话一出，刚刚还在高谈阔论的老头立刻不说话了，佟淮赶紧听他的心声。

[我才不会说我其实也不知道呢，刚刚是他老婆带他走的，关我什么事？]

佟淮：……

真不知道该夸他忠心还是该说他蠢，对方都没告诉你去向，摆明就是把你当炮灰啊，还是他老婆带他走，意思就是人家老婆等级都比你高！

简直无力吐槽，佟淮直接撂倒老头，转头看小明，正想说什么，就见小明捧着脸，眼睛里都是崇拜地看着他。

“……你干嘛？”

小明缓缓摇头，有点痴痴地样子，说道：“我看你，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