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和白山一般,默默地抬头,往叶宁画发上扫了一眼。
盯着一个女子看,总归是有些不合礼节。白山看她,叶宁画只当是亲朋之间的端详,等到谭寒关这么守礼的人也看她,叶宁画终于觉出了些不对。
她皱起眉,“师兄,可是有什么问题?”
白山叹一口气,捋胡子道:“你过了正月初五,就满二十三了吧?”
叶宁画不知白山这是何意,警觉应着,“......不错。”
二十三岁。
对于诸多及笄出嫁的姑娘而言,身边都有不少孩子了。
叶宁画以为白山是想要以此劝她,忙接道:“可师兄,先前你不是说过,只会辅佐我商定镇北事宜,不会干涉......”
“你也老大不小了。”白山幽幽叹口气,叹得叶宁画心底愈发慌乱。
老大不小?
看来师兄真的是想和她谈嫁娶之事?!
叶宁画赶紧开口:“师兄......”
谁知白山话锋一转,“怎么还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叶宁画:“......?”
什么无聊?
她不过是坐了个马车,打了个招呼,怎么就无聊了?
白山又往她发间觑了一眼。
叶宁画隐约意识到什么,探手朝脑后顺去......
就顺下来了一手芬芳。
叶宁画:“......”
“这簪花看起来是小事,你仔细想想,哪有这么简单?”白山禁不住地埋怨,“招摇过市,若让路人撞见,让有心人记住,你不是成心找事儿吗?”
叶宁画的脸色一僵,“师兄,我......”
“幸而谭家主同我是故识,见你失态的模样,也只当是你为人坦率。”白山拖着长腔,打断了她,“若他不认识你,第一印象便如此莽撞,日后若需谭家相助,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一旁的扶易自觉捂住了耳朵。
马车内的谭倾噗嗤笑出了声。
他扶住车壁,憋笑憋得那叫一个猖狂。隔着车帷,他甚至能预想到叶宁画握紧拳头、面沉得能滴水、想要撸袖子揍人却下不去手的模样。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叶宁画这么怕白山了。
人家说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她这是兵被秀才捉住了把柄,才叫有理说不清。
白山还在啰啰嗦嗦的继续:
“不是师兄说你,你身处其位,就尽量不要做不合理之事。不然造成难以估量的后果,那可就晚了。”
“你说你这幅模样被部下撞见,他们见你如此,学着你放纵,你纵然有心管教,又该说什么?”
“满头插花,成何体统?”
“何况草木有灵......”
谭倾在车内笑得前仰后合,快憋不住了。
与此同时,车外的叶宁画终于忍无可忍。她咬住牙,气得忘了方才瞎掰扯过什么,一把掀起马车的车帷,“姓谭的你给我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