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自己,谁都别想见到她。
池宴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有问题。
可是她控制不住,当一个人的情绪超出控制范围内,那么发生的一切都是不可控的,她在控制情绪和压制情绪的两种极端徘徊,可林知意总有本事,三言两语点着了她的火。
池宴非常讨厌她现在露出的眼神。
好像自己是十恶不赦、穷凶极无的畜生。
她抬起手想捂住林知意的眼,这样就看不到她厌恶自己的眼神了,她想告诉林知意你别这样看我,可是手碰到林知意的肩膀时压制着的躁动却在暴力的推动下爆发,她不可控制的把林知意往沙发里推,力气大到林知意的肩膀隐隐作痛。
林知意一个操字脱出了口。
她勉强起身揉着肩膀,吼道:“你有毛病啊!”
下一秒。
话音戛然而止。
她看见池宴举起了烟灰缸。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来。
林知意真是透心凉。
她连声音都没有办法发出,被恐惧支配的她下意识往蜷着身子,动作迅速的往沙发的另一端后退,甚至拿上了抱枕,绷着神经在池宴的举动下惴惴不安。
“你……”她声音有些颤,却故作镇定的望着池宴。
她不确定烟灰缸什么时候砸在自己身上,但是她明白池宴想打她,不是开玩笑、闹着玩的那种,或许在池宴的世界里只有暴力才能解决一切。
烟灰缸好像一把刀。
被池宴握在手中。
刀刃对着林知意。
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下。
池宴看她害怕的样子,积攒的火气找到了抒发口,多少有点痛快。
她想把烟灰缸砸在林知意的身上,听林知意发出痛苦的嚎叫,她想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林知意的痛苦上,告诉她自己这五年来的遭遇,告诉她自己比她更惨,她甚至还想说,她恨林知意。
恨林知意什么都不知道,恨她得知自己出轨事情的时候,在媒体围攻下头也不回的跑掉,更恨她不念之前的美好对她抱有宽容,恨她不知道自己这五年在医院人不人、鬼不鬼,生不如死,还恨她……
恨她对自己的厌恶和逃离,恨她每次面对她都像野兽一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可是恨意深入骨髓时都比不过喜欢,比不过15岁时林知意买给自己的棉花糖,亦比不过林知意为池宴付出的一切。
池宴的手一松。
烟灰缸在地上四分五裂。
林知意吓懵了。
虽然烟灰缸没砸在自己身上,但池宴疯狗一般的行径让她胆寒,屋子里明明是温暖的,但是她身上很冷,手脚冰凉。
池宴仿佛如梦初醒。
她上前一步,似乎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做错了,单膝跪在地上,不知错所的握住林知意的脚踝,拇指抚摸过踝骨,在林知意的颤抖下,轻轻吻在了踝骨上,像是信徒在向她的神祇发出求救的信号。
唇瓣浅浅触碰皮肤,犹如野火燎原。
林知意搂紧抱枕,眼里蓄满了泪水,她从未有一刻比现在还要难过,视线模糊成池宴的影子。
她听到池宴对她说:“林知意,别怕我。”
怎么可能不怕?
没有任何人能接受,曾经最深爱的人变成喜怒无常的模样,比神话中十恶不赦的厉鬼还要可怕。
池宴近乎病态的举动。
让林知意无法接受。
尤其是被攥住脚踝这么私密的部位。
林知意头皮都麻了。
“滚。”
她想跑却本能的踢中池宴下颌,只见池宴头往一边撇去,林知意趁机跳下沙发,逃命般的跑到了门口,颤抖着手扭动钥匙。
不过三两下就扭开了。
打开门的瞬间。
林知意轻松不少。
就在她要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声音响起。
“林知意,你跑不掉。”
林知意回头。
池宴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一动不动的在原地咧嘴儿笑了,她说:“不管你跑哪儿去,我都能找到你,不信你就试试。”
林知意冷汗直流。
只骂道:“疯子!你他妈是个疯子!”
“你就只会骂这一句。”池宴笑得更加恶劣,目光笔直的看着她,“要不要我教你点新鲜的骂人方式?”
她一步步向林知意走去。
快到门口时,林知意猛地把门关上。
可是她忘了。
池宴家的钥匙还插在门上,门也没有锁,池宴只需要轻轻一扭,门就打开了。
倒是林知意慌到现在,家门都没打开。
她没有开门的机会了。
因为池宴就在她身后。
“我都说了。”池宴手搭在她肩膀上,轻声道:“你跑不了。”
叮——
何以歌和阮鹭相继走出电梯。
两个人刚好听到池宴说的那句话。
何以歌眉峰微蹙,冷声问道:“你说谁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