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我不是供你玩乐的宠物。”她红着眼，声音发颤，“我是人，一个有自己思想，有血有肉的人。”

林淮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她蹙着眉，“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我的宠物。”

许栀扯了扯嘴角，“那你刚才在做什么？”

林淮一怔，一时也回答不上来，她别过眼，“我……”

许栀笑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我知道了。”

她再次仰起头直视着她，目光讽刺，“你只是喜欢我的身体？”

“那好。”

许栀将指搭在领口的扣子上，飞快地解开，手指下移，重复着刚刚的动作。

一颗，两颗，三颗……

“不……”林淮倏的握住她的手，嘴唇微微颤了下，脸色有些苍白。

许栀被她带回来的时候，还是小小一个。

虽然经历了那么多龃龉和折磨，但一双眼清澈又明亮，干净得没有一丝阴霾。

明明那么小，却乖得不像话。

在学校里被欺负了，忍着痛也从不告诉她。

她每次回来，她都会站在门口等着她。

连她自己都忘了自己的生日，她也依然要做一个蛋糕，踩着点告诉她。

“林淮，生日快乐。”

只有她可以叫她林淮，只有她可以对她发脾气，只有她……

只有她可以，别人都不行。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在她解第一颗扣子的时候，就像有一万根针扎进了心里，绵绵密密的痛，让她喘不过气来。

“只只，只只……”林淮颤着手给她系上扣子，轻声唤着她的小名，小心翼翼的，生怕将眼前的人吓走了。

许栀深吸了一口气，拂开她的手，理了理衣领。

她走向床头，拿起柜子上的梳子，梳着自己乱糟糟的长发。

她缓了缓情绪，再次开口：“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签那份合约吗？”

林淮沉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其实我不想签的。”她笑了一下，接道，“因为那份合约只是证明了你对我的责任感。”

“或许是我太贪心了，我想要的不只是你的责任感，还有你的……”她顿了顿，没有说完这句话，“所以我依然签了那份合约，是想在这四年时间里，至少给自己一个机会。”

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她，第一次将从前那些隐晦的心思说出口，“和你在一起。”

林淮的指尖猛的刺进掌心里。

“可是我太高估自己了，这四年，深陷其中的，只有我自己。”

人都是有血有肉的，四年的时间，她以为够林淮喜欢上自己。

可是她忽略了一点，林淮没有心。

一个没有心的人，又怎么会喜欢别人。

她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追逐一样虚无缥缈的东西。

幸好她已经习惯了失去，拿得起也放得下。

“林淮，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抬了抬下巴，矜傲从容，“所以我们，彻底结束了。”

从她的十六岁到二十二岁。

彻底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