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态度很恭敬,说话声音也不高,俞桃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丫鬟……瞧着怎么跟老赵有点相似呢?
随即俞桃才反应过来,她拥着被子瞪大眼睛:“你叫我什么?”
那丫鬟面无表情道:“回姨娘的话,奴婢翠芽,侯爷吩咐以后奴婢以后就在您身边伺候。”
俞桃懵懵地点头,很好,自己想问的话,这翠芽言简意赅回答全乎了。
“您可要起身?”翠芽又问了一遍,心里还寻思着,这位主子跟头儿说的一样,有时仿佛脑子不大好用。
俞桃迟疑着点头,翠芽伺候着她起身穿衣。
衣服并非俞桃过往穿过的衣服,而是一身月白色没过水的厚袄裙,外头是玛瑙色绣着木槿团纹的对襟褙子。
俞桃在铜镜前坐下后,翠芽手脚利落替她梳了凌霄髻,顺手就替她插上了一根金钿翠玉簪压着。
本来还有几分怯意的小丫鬟转瞬成了媚色横生的后宅女子,俞桃摸着翠芽给她戴上的白玉坠子,止不住恍惚。
她两辈子都没这么打扮过,哪怕是随着武宁候下金杭,都是以小厮的样子出现的,这也是后来大家猜测武宁候不近女色喜好男风的源头。
“姨娘觉得如何?”翠芽也被俞桃这不经意的风情晃了下眼,声音不自觉放轻了许多。
她算是明白主子为何会破例调女卫进墨宁院了,有这样的美人儿在侧,不叫人护着谁能放心?
不等俞桃回答,身后就传来武宁候有些压抑的低沉声音:“出去。”
俞桃还没反应过来,翠芽就迅速完成了行礼退出去并关门的动作。
“喜欢吗?”翟远晟拉过俞桃,抱着她坐在软榻上,眸底压着不易叫人发现的惊艳。
他以为俞桃原先就够美了,没想到还能更美,美得叫他只想将这小东西揉成一团,最好是贴身携带,谁也看不见才好。
俞桃有些不太自在,她僵着身子一动都不敢动:“侯爷问什么呢?”
翟远晟灼热的呼吸渐渐凑近她已然通红的耳畔:“喜欢我给你的交代吗?还有这些衣裳首饰?你喜欢什么可以跟翠芽说,我让人再送进来。”
这样漂亮的小东西,实在是叫人不能不把好东西都往她身上用,见过这样的风情,谁还舍得叫她粗食布衣?
俞桃偏偏头,身下熟悉的触感叫她不安极了:“奴婢……”
“你以后再也不用叫自己奴婢。”也再不会被人当做玩意儿。
俞桃显然听出了武宁候的意思,她眨巴着还有些微红肿的眸子看向武宁候:“妾知道了,我,妾……很欢喜。”
咬牙说完,她赶紧扭头,只觉脸上烫得厉害。
翟远晟欣赏着眼前的美色,慢条斯理开口:“本侯给了你满意的交代,也要拿回本侯要的报酬,俞姨娘,你准备好了吗?”
俞桃有点傻眼,昨夜被芷秋踹过的地方突然疼得厉害,她顺势蹙起秀气的眉头:“妾昨夜被芷秋伤了身子,待妾养好身子可好?”
翟远晟轻轻笑出声来,眸中意味深长:“你确实要养好身子,本侯等着,到时你算计本侯的帐,咱们一起算清楚。”
俞桃扭头看着他,真真吓白了脸儿,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翟远晟想起昨夜那个没头没尾的梦,梦里他疯了似的一刀刀将乐宁郡主凌迟。他并不是个爱折磨人的,却很清楚记得心里铺天盖地的绝望和恨意,让他怎么都不肯给那女人一个痛快。
乐宁许是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她笑得特别张狂:“就算你赢了又如何?不过一个卑贱的丫鬟就叫你生不如死,哈哈哈……爱上一个贱人,你真给武宁公长脸!我诅咒你永生永世都得不到自己爱的人!!!”
醒过来时,翟远晟胸腔中的痛意还挥之不去,所以他顺着俞桃的意由她算计,还在母亲跟前给她做脸面。
也许只是个无聊的梦,他却下意识不想再碰触梦里那种可能。
见俞桃吓得小脸儿白到透明,翟远晟眸子闪了闪,他捏着俞桃下巴定定盯着她:“你想要身份,本侯给你身份,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本侯说,可你也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存不该存的心思,不然本侯亲自送你上路,听懂了吗?”
俞桃愣住,武宁候这到底是要自己本分,还是纵着她恃宠而骄?
可不管他怎么想,俞桃都清楚自己的目标,她压下心底忐忑,露出个再乖巧不过的笑来点点头:“妾记住了。”
至于她听懂却不打算听话,就不必叫眼前这个矛盾的男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