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之日,官道上的尘土在烈日下翻着热浪。屈平麒和南枝一行四人缓缓的在山道上走,早没了谈笑风生的兴致。 周围依山靠崖,一辆马车却飞驰着往他们驶来。 “唉――停下,停下。”屈平昭跑到山道中间向他们招手大呼。 “吁――”马车夫眼疾手快的把正飞驰的马拉住。 车子一阵颠簸,车里有人拉开车帘,不快的问,“怎么回事?” 车夫不耐地看一眼屈平昭,然后恭敬地对那人回,“有人拦车,属下这就去把人赶走。” 屈平昭才不管他们说啥,见主人出来,正合他意,忙凑过去,“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天气太热,我们不知道走到城里还要多久,可不可以让我们几个搭个便车,到城里就好。实在是麻烦了。”云容把这傻子拉住,没看到人家一脸不爽啊。 屈平麒看他如此莽撞,无奈走上前去,“家弟顽劣无纪,公子见笑了,在下在此深感抱歉。” 南枝跟在旁边说:“夏日酷暑,水粮用尽,与公子相遇是缘分,不知可否给一些干粮和水好让我们到庸关城。” 这位公子打量着拦着车的一行人,看他们衣着不凡,长相出色,也没有想为难,车是不会给他们坐的,但水和干粮他还是可以给的。正准备说话,车中的兄长却发话了。 “原儿,让他们上车吧。” “那太好了,感谢,感谢!”屈平昭忙高兴的应下,云容想把他嘴捂住,丢人。 “我们真要上车?看他们的装扮和车夫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若无端卷入此处的历史,我们会有麻烦。”南枝有些担忧的拉着屈平麒耳语。 “放心,一切有我。”屈平麒拉着南枝跟着云容后面上了马车。 上去后,就看见屈平昭和云容瞪大眼睛看着马车中的人,也不敢去坐,就在中间站着,南枝和屈平麒被挡住,看不见人也进不去。 “哥,我们赚了,这是黎国的开国皇帝啊!”屈平昭压抑着惊叹侧身对屈平麒小声地说。 “舍弟无状,未见过像公子这般器宇轩昂之人,因而惊讶,还望公子勿怪。”屈平麒对正坐在马车中央,未来的黎国开国之帝颔首。 站在他兄长旁边,刚刚出马车和他们说话的毕罗升,听有人这般夸他的兄长,自豪的自漏家底,“我兄长乃当世最年轻的大察史卿,监察百官,自然使你们讶然。在东都时……” 南枝看着堂堂大察史卿毕罗睿也有这样的傻弟弟,莫名同情。 “成原!”毕罗睿低声呵斥毕罗升。他马上不敢再说,乖乖坐好。 “诸位就坐吧,”毕罗睿说,“此去庸关城还有近两天的路程,不知诸位怎么在此地徘徊,这里离最近的村落也要一天路程。” 这个问题他们是在不好回答,难道要说是传输机坏了,把他们带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 “我们本是去东都省亲,路上景色宜人,贪着美景,便和家人断了联系,走了大半日也未见人,幸而遇到毕罗公子。” 屈平麒这说谎不打草稿啊,屈平昭默默给他哥一个赞。 “原来是这样,那到庸关城后可需要明之帮忙找护卫送诸位去东都?” 护卫?是庸关城已乱,还是东都已乱?如果已经乱了,那么刚刚一帆借口岂不是错漏百出。 “还未问诸位名讳,实在失礼。”毕罗睿看似突然想起,实则已心生戒备。 “某人屈平麒,舍弟屈平昭,这是区区内子南枝,那位是……” “这是我媳妇云容。”屈平昭抢过他哥的话,让人们不觉因此一笑,气氛骤然一松。 此时,正是时局动荡,望川诸侯早已经摩肩擦踵的准备夺取大位。东都乱象已生,毕罗睿奉命去沙海城监管赈灾,实则要趁机在路上置他于死地。此次金蝉脱壳往庸关城走,就已经表现出他要反的决心。 然而,望川有祖制,或者说整个大陆都知道大察史卿的局限之处――监察百官,不得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