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删了。”莫霁言语气冰冷却坚决。 童瑶快速收起手机,呵呵冷笑:“这是我的自由,关你屁事。” “童瑶我是不是给你脸了?” “您可比我的厚多了。”眼看着他又要变脸,她烦躁的挥一挥手,希望赶紧能解决这破事,“行了行了,你开个价,我考虑一下。” 莫霁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有些意外,问她:“开什么价?” 小样儿,还跟她在这儿装傻?! “莫霁言你跟我在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呢?咱都是成年人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明人不做暗事,对你我都好。”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淡淡的品了一口,轻呵:“你听过兵不厌诈么?别抬举自己了,你的智商还不如未成年儿童高。” “莫霁言你很想跟人吵架吗!” “首先对方得是个人。” “难怪我觉得累呢,跟畜生说话就是费劲儿。” “我比你更累,因为你尚未体验过和一个畜生都不如的人说话。” 童瑶开始撸袖子了,“算了咱俩也别撂嘴皮子了,是个男人你有本事就别躲。” 莫霁言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那一副要干架的模样,嘴角轻轻一勾,充满讽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智障儿童果然只会使用野蛮人那一套,童小姐是还没进化完成吧?” “莫霁言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句话我一开始就说了。” 作为守法本分的五好社会主义接班人,童瑶终于头回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莫霁言,量小非君子!” 他勾唇,轻松回击:“无毒不丈夫。” 童瑶偏头,狠狠在心里骂了句“我草”。 转过身,气急败坏的瞪他:“莫霁言,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这个问题,若是换成栾穆,肯定会说“是不是男人,不妨你亲自试一试”,只是对象换成面前这个女人,莫霁言只想呵呵。 “你除了智商不够用以外,看来还瞎。” 童瑶拿起包就要走,她为什么要来自取其辱?生活还不够惨吗? 比起她的震怒,莫霁言倒是一派淡定,悠闲的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水,慢慢喝着,直到眼角的微光看到那抹去而又返的身影。 “莫霁言。” 童瑶别扭的叫了他一声。 他微微抬头,对于她的没骨气倒是一点也没意外,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童瑶恨死了他这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真想掏出手机拍下来发微博揭露他这欠扁的嘴脸。还禁欲高冷男神,她呸! “还想说什么?” 他语气淡淡的,似乎并没怎么愿意再听她废话。 童瑶忽然凑近他,彼此那深邃的眼眸之间仅相差十余厘米,她直视着那双被乔二萌舔屏过无数次的黝黑的眼珠子,良久微微一笑,语气放缓,轻声说道:“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说你的活儿——真、烂!” 说完,她立马直起身,这回再不留念的向大门外走去。 只是刚抬起脚就被呵止住。 莫霁言站起身,向她走去,却又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她什么意思?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真烂?” 童瑶望着那张一贯冷清的面容上出现了极其罕见的焦躁和怒火,得意的就差举国同欢了,她为自己掰赢了这一局而无比兴高采烈。 乔二萌说的没错,男人果然听不得“不行”这二字。 莫霁言冷静了片刻,反复思索着她话里的意思,终于意识到什么后,他缓慢的露出了难以言喻,却很像吞了大便的表情。 不可置信的,他轻声开口,每说一个字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仿佛仅仅是从字面上说一说都让他无比的难以接受和痛苦。 “童瑶,你别告诉我你怀疑那天晚上,我…睡了…你?” 他刻意放重了“你”这个字,希望此刻有人能摇醒自己,甚至一巴掌扇醒他都行。 怀、疑? 提上裤子不认人了是吧? 很好。 童瑶双手猛地一拍桌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痛骂道:“莫霁言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大渣男,真不知道那么多喜欢你的女粉丝都是眼瞎还是脑残,她们知不知道自己的偶像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个随随便便睡了纯洁姑娘还敢做不敢认的小白脸?我为你这种令人作呕的行为而感到不耻!不耻!!不耻!!!——” 莫霁言情不自禁的蹙着眉头,幸亏他极有先见之明的向后仰了仰身,否则没被刚刚的“怀疑”恶心到,也会被她这魔音而震聋。 他就纳闷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长得又丑、嗓门又大、脾气又极臭的女人? 莫霁言在这一刻想的竟然是若这世间女子都如她这般,那他还不如孤独终老算了。 淡定的看一眼面前这气的满脸通红的女人一眼,良久,他点一点头,算是彻底弄明白了,忽然一笑,说:“你还挺自信。” 暴怒中的童瑶立马怼回去:“我自不自信关你屁事!” “确实不关我事,我只是想提醒你,对于一个正常男人来说,做没做过这点分辨能力还是有的,哪怕是喝醉。” “别狡辩了,看看你现在这副丑陋的嘴脸,敢做不敢当的色胚!” 莫霁言头疼了,他色胚? “相信我童瑶,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的受伤害程度绝不亚于一个处女。” 童瑶拿起桌上的茶杯就向他砸去,“莫霁言,我日你大爷!” 茶杯扔过来的瞬间,莫霁言条件反□□准的后退了一步,可尽管躲避及时,仍不可避免的被溅湿了衬衣。 他低头看了一眼被糟蹋了的衬衣,脸色冷了又冷,深深喘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忍住上去掐死她的冲动。 “那天醒来我的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了吻痕,我很确定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倒也宁愿希望是被猪啃的。” 我可去你妈的吧。 童瑶眼里的倔强和冰冷是从未有过的,她红着眼眶咬牙切齿:“莫霁言,你别太过分。” 莫霁言这二十多年的绅士风度全因为面前这个女人而轰塌,他别开眼不想去看她那双充满对他谴责和怨恨的双眼,挥一挥手说:“算了,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只是希望从今往后再不相见。” 童瑶转身再一杯泼向了他:“拿着你的臭钱滚蛋去吧!” 杯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碎成了片,这次她不带任何遗憾,大步昂首跨出了包间门。 去他妈的再不相见,她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看见这个混蛋! ** 五月下午的北京城,阳光普照,三环边上的人行道上有个女孩子边走边擦眼泪,嘴里喋喋不休的骂着:“去你妈的莫霁言,你想跟姑奶奶再不相见,姑奶奶还天天祈祷和你老死不相往来呢!长着一张飞来横祸的脸还以为自己是吴彦祖,把你当人的时候不知道要尽量装的像点吗!就你那狗屎的长相都已经超越了宇宙的极限,更加鉴定了大自然无与伦比的魅力!长成那样还敢出来,是不是以为吓死一个是一个啊!左脸写着不要脸,右脸写着厚脸皮,看着你那张脸我就知道什么叫做畜生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骂着骂着,她忽然顿住,连脚步都停了下来,蹙着眉头考虑着什么。片刻后才看到她追悔莫及的一拍大腿叫唤道:“诶呀我这不是骂的挺好的吗!刚刚怎么就半天蹦不出个屁来呢!悔死我了!” 烦躁的揪一揪头发,童小姐就差把自己的鞋拖下来狠狠敲敲自己这榆木脑袋,她童谣是谁?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在嘴皮子上败过,怎么就轻易让莫霁言那傻逼给刺激的丧失语言能力了?! 她抬头,深长的爆发出一声哀怨又悔恨的叫声:“啊啊啊啊!——” 不顾行人道上三三俩俩回头打量的目光,她皱着眉头在想莫霁言刚刚说的话,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语着:“难道真的没睡?这种事情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吗?医生会不会觉得我有病呐?嗯,那我把方欣拉上,让她陪我一块!” 说着,她就掏手机。 刚刚下课的方老师,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悔恨自己干嘛手欠要接电话。她苦笑一声,果断摇头拒绝:“瑶瑶,我陪你去检查这个,肖彦知道会打死我的。” “诶呀,你干嘛要让肖大神知道呢?你不说我不说不就行了么。” “瑶瑶…” 童瑶说着眼泪再次下来了:“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在莫霁言那受到了多么大的打击,他鄙视我,侮辱我,还骂我,我已经生不如死了,你还要见死不救吗?” “我…” “呜呜呜!” “……”方欣头疼的抚额,叹气:“好吧,你别哭了,我陪你去。” 童瑶立马开心的蹦了起来:“欣欣我最爱你了,么么哒,明天见,拜拜!” “拜…拜…啊…” 方欣收了手机,无奈的摇头叹一声气。 手机忽然又震了一下,她低头查看是一条来自肖大神的微信,说已经到商学院门口了。 这是来接她下班呢。 方小姐瞬间开心的蹦跶着回了办公室,拎起包就往出走。 ** 方欣以为童瑶会比较害羞去一个人少或偏僻的小医院检查,没想到这家伙竟然直接挂了协和的号,还美名其曰这事关她人格尊严的重大问题决不能误诊,只有最权威的才可靠。若是能证明她真的没和那个人渣发生过关系,别说会遇见熟人丢脸了,就是把脸扔地上踩她都乐意。 这话说的,方欣都没好意思告诉她,哪怕是一个再小的医院应该也不会误诊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斟酌的问:“可是,你…应该怎么和医生说呢?” 检查处女.膜这个…恐怕医生也会觉得比较尴尬吧。 童瑶不在乎的挥一挥手,大大咧咧道:“这怕什么,该怎么说我就怎么说,我告诉你,任何面子呐尊严呐和莫霁言那个大傻逼比起来都不值一提,从今往后我天天咒他喝凉水塞牙缝生个儿子没□□。” 方欣:“……”有点同情莫神但她不敢说。 童瑶却来劲儿了,关于莫霁言的话匣子一旦打开第一个字就收不住了,“诶你说他是不是去参加驾鹤西去一日游了啊,就他这样的也敢跟爸爸叫板?难怪都说贵圈真乱呢,我就说戏子靠不住,以为整了容我就不知道他长个猪八戒的样儿了。你说他那么贱,就不怕天空一阵惊雷,把他劈成两半儿?那我可得像庆祝国庆一样放鞭炮普天同庆。你是没见昨天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还有说的那是人话么,留着点屁朝天上放多好,还能补补臭氧层呢!” 方欣:“……” 莫神,节哀。 (JY顶楼总裁办公室) 莫霁言狠狠打了个喷嚏,办公桌前的男人微微皱眉,抬头瞥了他一眼:“身体还没好利索就别学年轻人穿那么少。” 莫霁言无奈的摇头低笑:“什么时候起你也这么啰嗦了。” 肖靳呵了一声,懒得回答。却又认命的从椅子上站起身,到内里休息间取了一条干净的薄毯,远远的扔到沙发上。 莫霁言顺手接住,盖在身上后,继续慵懒的躺着打游戏,嘴上说了句:“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生病。” 肖靳:“再废话就滚回你办公室去。” “不要,很无聊。” “那就闭嘴。”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前继续办公,而沙发上的男人安静的打着游戏,这一幕,似乎真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思? 确定真的不需要自己陪同进去后,方欣叮嘱了童瑶几句后,就转身去向二楼的走廊,打算在那里边晒太阳边等她。 不曾想到,竟意外碰到了绝不可能在此处出现的那个人啊。 她有段日子没见肖裕了,再见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在妇科楼,呆若木鸡的望向对面身着白大褂的清冷男子,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和妇科联系在一起,心理医学科和妇科怎么着也不需要会诊的吧? “你怎么在这儿啊?”她走过去问。 尽管面前这位已经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嫂子,肖裕依然对除了裴涪浅以外的其她女人一概没有好感,张嘴就没什么好话:“关你屁事。” “嘿,兄弟,我是你二嫂诶。” 肖裕幽深的一个眼神看过去。 如何?又关他什么屁事了。 “好吧好吧。”方欣投降,这个冥顽不灵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浅浅那么好的女孩子追回来的,她要是浅浅,哼,才不会委屈自己! 俩人正大眼瞪小眼时,裴涪浅手上拿着化验单从科室里走出来,乍眼瞧见这二人,也是一阵呆愣,却又很快反应过来,上去亲切的和方欣打招呼:“二嫂,你怎么在这儿呀?哪儿不舒服吗?” 方欣赶紧摇头:“不是啦,我是陪我好朋友来的,她在里面做检查。” “哦哦。那等你们结束后,我们一起吃午饭吧?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呢。” 方欣是打心眼里特别喜欢裴涪浅的,人又乖又温柔,关键智商还巨高,她想了下,说:“好,一会儿等我朋友出来后,我问问她。” “嗯嗯。” 一旁被冷落了一两分钟的某位男士,格格不入的站在满是女性的妇科楼里,本来就很不爽妻子出来后第一句话不是和自己说的,这会儿又看见那两个女人竟然还拉起了手,有必要这么腻歪吗? “喂!” 方欣和裴涪浅同时回头,这才发现有人的脸色已经不忍直视了。 裴涪浅看着他,满眼含笑温柔的叫他:“阿裕。” 然后方欣就看到,刚刚还有如黑炭的那张能冻死人的脸,一瞬间就似春风拂过般。 肖裕缓慢的放松因不爽而紧抿起的唇角,轻轻应了一声:“嗯。” 简直了。 方欣无语的直想翻白眼,真没见过比他还能变脸的人。 肖裕视而不见方欣向自己投来的鄙视眼神,走到妻子面前,伸手拿过了她掌心里的化验单,并顺手和她十指紧扣。 “张主任怎么说?” 浅浅安慰的冲他一笑:“张主任说没事啦,就是心外工作强度有点大,最近有些太累了而导致的紊乱,你看我就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吧,这下你放心了吧?” “放心个屁。”他脸色不是很好,低头认真仔细的看单子上写的每一个字,不敢出现一丝一毫的分差。 方欣关切的问道:“浅浅,你怎么了?” “没有啦,就是…就是最近例假不是很准,阿裕非让我来做个检查。” 这不是小事儿,方欣觉得肖裕在这件事上做的很对,她赞同道:“是应该看一下的,没事也能花钱买个安心。” 裴涪浅点头,轻声道:“我知道啦。” 这么乖巧的女孩子怎么可以遭受过那些伤痛呢,方欣忽然又泛起了心疼,右手轻轻的刚碰上对方的头发,想要安慰的揉一揉时,就被身旁那声冷冰冰的男音给呵止了。 “手拿开。” 肖裕的偏头盯着她的爪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方欣这回没忍住,直接给了他个白眼:“我摸的是浅浅!” “她是我的。” 方欣:“……”她一点也不想吃这把狗粮。 浅浅嗔怪的掐了丈夫一下,小声道:“你别说话。” 肖裕低眉看了她一眼,没再吭声,却在看到第二张单子时皱了眉头,“这是什么?” 浅浅低头看一眼,回答:“哦,张主任让我去做一个激素水平检查,抽血的。” 他瞪她一眼:“那你刚站在这儿废什么话?” 方欣:“……”哦,跟她说几句话就是废话了。 肖彦,管管你弟! 裴涪浅眼见他要翻脸,只好赶紧抢过来,说:“我现在就去。” 临走,还不忘跟方欣承诺:“二嫂,中午一起吃饭哦。” 方欣看一眼怒目瞪着自己的小霸王,大声回应:“好嘞!没问题!不见不散啊!” 肖裕:“……”拿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