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周身一片死寂。
人们看着叶惊鸿仿若一具无感无关的雕塑立于此。
在场的警察都起了疑,他们怀疑叶惊鸿的身份,却无一上前请走他。
这个人,冷静过了头。
会不会太悲痛所以才忍在心里不肯说?
警察们想着,也许叶惊鸿可能会在与他们交谈的时候会表现的悲伤些。
世上有三件事藏不住,其一就是感情。
他们做刑警的,大多接受过心理培训,大概了解如何观察一个人由内至外难掩的情绪。
一名女警壮着胆子问,“死者家属?”
叶惊鸿阴沉的眼疾扫过去。
女警屏住了呼吸,下意识朝后退,两腿发起抖。
叶惊鸿不咸不淡应了声,“是。”
他的神色自始至终毫无变化,让人瞧不出一点破绽,他的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猜忌万千。
叶惊鸿垂下眼,仿佛落了滴眼泪。
后面靠过来一名男警察,摁了摁女警的左肩,示意她走远点。
男警察自来熟地伸手,“您好,我是负责此案的刑事侦查大队二组组长陈培才。”
叶惊鸿抬眼注视了陈培才两秒,与他握了下手,“你好。”
陈培才见势,抿笑着指了个方向,“这边说话不方便,您这边请。”
“不用。”叶惊鸿抬手,“您有话请问吧。”
陈培才朝围观的人群看了看,脸上仍是笑着的,“家属,这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您看……?”
叶惊鸿这回看都不看他一眼,径自越过护着尸体的一众刑警,蹲到尸体袋边上。
女警怕他会忍不住触碰死者的尸体,破坏遗骸,上前挡了下。
她戴着白手套的五指拦在叶惊鸿接触叶惊羡的视线之间。
叶惊鸿骤然敌意四起,冷厉的鹰眼直击女警防备的心底,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杀意,十分芥蒂女警多余的防备行为。
尸体袋中躺着的是他的亲弟弟,他能够理智地不落一滴眼泪,更能不碰叶惊羡冰冷的尸体一下,而对这些刑警的敌意是藏也藏不住的。
陈培才在叶惊鸿身后站着,与女警对视了一眼,女警后怕地起身,离尸体远远的。
一名年轻的男警一直站在陈培才不远处,他低声问了句,“陈哥,咱不进行解剖尸检了吗?”
陈培才摇摇头,“不妥,家属明显的抗拒。”
“那也不能耽误破案时间啊,他真的是家属吗?”年轻男警不满地抱怨。
陈培才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名叫崔泽,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实习警察,年轻气盛,气血方刚,对任何人和事物都有着一种傲气。
崔泽抱臂仰头舒松脖颈。
他在陈培才耳边叽叽喳喳不停,“你看他眼睛里面的敌意像要杀了我们一样,我也就在戒毒所那群疯子的眼里见过了。”
叶惊鸿这时候突然站起身,背对着众人低了低头,似是在哀悼。
他转身压低帽沿,询问陈培才,“你们还有问题要问吗?我赶时间。”
赶时间?
在场的人纷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前这个男人的家人死得不明不白,他不但情绪平淡,居然还说自己赶时间。
陈培才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