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你能感知到我没？我在你旁边转圈圈哦。”

“我能感受到你。”

梦幻的光影里升腾起无数气泡，有一束特别亮眼的光从混沌而来，她手心上一阵暖意，转眼看到一只美若天仙的精灵震颤着羽翅朝她飞来，它只有她拇指大小，让她感觉接过了一颗忽明忽暗的星子。

袁霏霏庆祝它的诞生想来一首歌，才唱到一半它走路都飘乎乎，对她道：“你这歌唱的隔壁孩子听了都要哭了。”

袁霏霏合上手能察觉到掌里热乎乎的，她去找魏文以示感谢却没找到人，今天恰好暂停营业，便不知不觉走在荒无人烟的路上，一个陌生男人用头撞着树砰砰几声把自己撞晕到地，这场面颇为血腥让她目定口呆。

忽而一只头似鳄鱼长着人腿的怪物从他身体内跳出飘浮在半空中，转头过来时她下意识屏息就被身后的人拽着往回跑。

袁霏霏观察着它半透明的羽翼在半空扑扇，特别漂亮的光泽像极剔透的琉璃，一阵恍惚后她下意识道：“你想说啥？”

“告诉十几年前的我，别白费力气了。”说着，魏文关好门抱着手臂长叹一声就靠在了墙上，他抬起苍白的脸望向天花板道：“系统能把我们的灵魂带到过去，但很难很难，除非再死一次。”

“臭臭在控制那个人？”

魏文：“就你看见的那样，臭臭已经升级了，他现在能随便控制别人。”

袁霏霏顺着他的话道：“那蛋蛋也能控制我？”

蛋蛋：“恩但那样的事是我所不能容忍的，而且我们的命早就相连，血浓于水的那种哇，我不能再寻找别的宿主。”

“是不是因为她没凑齐千分，而你擅自破坏了你们世界的规则，帮了她才会受到这种惩罚？”

蛋蛋颔首过后悠悠的飘向她道：“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即便我被别人强制性从你身体分离，我还要哭着求着让你收了我，还好崽你给足了我面子。”

袁霏霏配合它的演出，语气饱含深情掩面而泣道：“蛋蛋你好苦哇。”

蛋蛋一听哭哭啼啼起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说：“我早说了，你肯定把霉运带给我了哇。”

魏文：“如果是这样，她死你照样会死，那你死的话，对她影响不大吧。”

蛋蛋在她头顶像只蝴蝶翩翩而飞，让她撩起发的手微顿了顿没来由说了句：“蛋蛋，你特别像逛过夜店的精灵。”

蛋蛋用羽翼拍击着她的脸，亮闪闪的光粒子从它抖动的羽翼上飘来，她听它道：“只要她不死，我就能无限复活，也算有好有坏吧，好处是这辈子我只能待在她身上，坏处就是不能像臭臭那样自由快活的寄生，寻找符合自己口味的新宿主。”

袁霏霏想到刚才那人鲜血淋漓还要撞树，突然看向他道：“魏文你是不是也在自残？”

魏文把衣袖卷起露出大臂，上面密布着交错的伤痕，他的语气没有丝毫变化，“恩，差不多吧，这是它的一大趣味。”

“我一开始心有不轨才会把它招来，而你能把蛋蛋吸引过来，肯定是因为你心灵很纯粹干净。”

魏文看向她的时候一脸木然垂下了头道：“我尊敬自己的父亲，但我不想自己再做傻事了，他一定也不希望我为了再去找他，一次次伤害自己。”

魏文：“这段时间我不害人被它否决，它也不会帮助我，还会控制我让我伤害自己。”

她从苏醒以来遇到不好的事就接踵而来，先是老师去世后是魏荀性情大变，她本能问道：“那我离开这去向过去，现在的我不就死了吗？”

魏文：“没有，它带走的是你的灵魂，你的躯壳会慢慢的酝酿出新的意识，跟失忆差不多的道理，伴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在你会慢慢想起从前的事，这时候两个时空的你记忆相通等同于打破了时空的界限。”

袁霏霏轻喃道：“我还会是我，特别完整的我。”

魏文点了点头，看着她的目光充斥着难以言喻的羡慕，“袁霏霏，像我害了那么多的人，凑齐了千分直接被它给糊弄了，居然还让它完成了自主升级。”

蛋蛋降落在她肩上晃悠着两条短腿，“我早就认定她是我唯一的宿主了。”

袁霏霏不忍看见那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在他身上几乎到处都是，便道：“那我该怎么回去？”

“我也没搞出什么名堂出来，只是你到底是怎么重生的？”

袁霏霏愣了愣，一个答案顺其自然就从嘴里溜了出来，“死亡的时候。”

袁霏霏突然想起臭臭的目的和他说过的话，联系到一起后总结道：“之前你想对我下手，就为了胁迫蛋蛋，去号召其他系统来控制人类？”

“但我知道你不会。”说着，魏文轻声道：“那段时间我到处在找蛋蛋，而且找了很多流浪汉来做实验，后来我知道它藏在了你女儿的玫瑰花里，但魏荀一直插手老在劝阻我，为此犹豫了很久。”

“如果宿主强行把系统赶走，也会疯吗？”

蛋蛋看向他道：“你猜到了什么吧？”

魏文颔首，“一旦真的人手一个系统，会有更多人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而去干昧良心的事，到时候这个世界会乱到你根本想象不到的地步，恐怕警方到时候都一无是处。”

说完，魏文沉吟道：“霏霏，我觉得系统是人的欲望，有的人即使天生携带系统但无欲无求，系统还是会永远沉睡，而我们这些没有系统的人，往往会吸引来不同性格的系统。”

蛋蛋在她手掌心里打滚，“他说的对，人类和系统的关系就是各取所需，就是之前你完成任务，我来帮你达成愿望。”

袁霏霏：“那我当初的欲望是什么？”

蛋蛋注视着她缓慢的说出口道：“活着。”

“我记得你被刀后，想看自己老公的心情特别强烈，把我吸引过去了。”说着，蛋蛋顿了顿再次落在她掌间，在对视的寂静里她在一团笼罩着耀眼的光晕里，意外看清楚它的样子。

它柔软的短发飘拂在半空里，对她柔声道：“那天你们吵架，我本可以帮你揍他，但我没这样做，因为我知道你还爱他。”

蛋蛋：“所以崽你也许能欺骗自己，但欺骗不了我，毕竟我从很久之前就能感受到你的情绪起伏和所思所想。”

袁霏霏握着它的手微僵，进而问道：“那当时的你能带我重回18岁，现在就不能了吗？”

“每个系统在诞生到拥有意识以来只会有一次，就像你们人类的初夜。”

“但系统从一开始是没有自主意识的，它们只会有初始性格。”

说着，魏文似乎想到了什么，低笑出声道：“它在说话方式和语气等方面应该都在模仿你，就像初生儿会通过模仿父母的行为来习得技能，所以你们会傻到一堆是有道理的。”

蛋蛋眉头一皱道，“你说啥呢，龟儿子。”

它才说完，铁门外有一股猛力在往内不停的冲撞，留下拳头大小的深坑，连续几声巨响让她们心惊肉跳，突然一束黑光冲破了铁门笔直的栽进了屋里的书堆里，漫天的灰尘里一个鳄鱼头从书里钻了出来。

臭臭还没看清人就开始大叫道：“蛋蛋，你踏马就是系统里的走狗，为了一个低等生物，值得你放弃自由？”

说完，它看清楚飞来的蛋蛋时突然流出了鼻血，瞪着两个轱辘似的眼眨巴了下道：“你怎么从猪精变成天仙了？”

蛋蛋：“小心我揍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