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苏洋不敢让自己停下来。

因为一旦停下来，那种因为松懈而产生的懈怠感是极为可怕的，他怕自己会被这种感觉压垮。

阿雅亦步亦趋，她一句话不说，表情冷漠。

对苏洋来说，她就像是不存在一样。

苏洋现在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爬下去，就算是爬的再慢，再难，他也要爬下去。

苏洋真的是一点点在地上挪，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让他近乎崩溃。

有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的思维意识就像是浮在海面上，伴随着一波波海浪起起伏伏。

一秒钟在他的感知中仿佛变得无限长，苏洋明明感觉自己已经捱了很久，然而事实却是，时间才刚过去几秒钟。

他没办法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看东西都是模糊的。

偶尔他的精神会不受控制的变得亢奋起来，他能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像是有使不完的劲儿，随之而来的却是极端的尖锐的痛苦。

那些痛苦来得格外真实，但是过不了多久，他就又重新回到那种极端的虚弱的状态。

一切感觉都变得模糊，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这是最艰难地时刻，苏洋爬得速度越来越慢，也越来越艰难。

大地之王在空气中幽幽显影，他背着手，和阿雅一样，忧心忡忡的看着苏洋。

“就到这儿吧。”大地之王突然说道。

“再等等。”阿雅紧跟着回答。

这时候，苏洋突然停了下来，他脸埋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动不动。

大地之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

这种痛苦当年他也体验过，他知道苏洋能坚持到这一步有多不容易。

“还是算了吧。”大地之王声音很轻，他已经决定放弃了。

世界上很多事不是光靠着意志力就能解决的，苏洋到这一步在他看来就已经可以了。

他蹲了下来，肩膀无力的耸拉下来。

大地之王迟疑很久，终于下定决心抬起手。

阿雅也一直在犹豫，她一直对苏洋有种不切实际的期望，正因为如此，她才不想看到苏洋前功尽弃。

特别是当她看到阿雅抬起了手，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就当大地之王的手快要触碰到苏洋的身体时，她一把抓住了大地之王的手腕。

“再等等。”阿雅恳求道。

“可是”

阿雅能感觉到大地之王全身心都在抗拒，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再坚持坚持。

“给他点信心，再等等，好不好？”

阿雅话音刚落，苏洋再一次爬了起来。

尽管他的速度依旧缓慢。

他们两个的注意力同时被苏洋吸引了过去。

大地之王不可遏止的想到当初的自己，想着想着，苏洋的身影就如他回忆中的自己重叠了一起。

他蜷起五指，挣扎片刻还是把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