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容易把人抛,春去夏来,秋收冬藏,转眼几度岁月匆匆而过,谢翼院考的日子也行之将至。
枝枝这两年长大不少,因着家里林氏腿脚不便,谢翼又专心读书,枝枝俨然成了家中最得力的人。
眼下谢翼院考将至,这事成了家中最为紧要之事,林氏忧虑着儿子的前程,枝枝也忙着为哥哥的考试做准备。
在这之前,谢翼已经通过了县试和府试,这两场考试只是预备性的热身,而这次院试才是最终决定考生命运的临门一脚,枝枝也变得尤为紧张。
她没有经历过院考,也不知道这考试是什么样子的,要准备些什么,谢翼正在安心备考,枝枝不好去问他,便特意去向村里一个考过多年的老秀才打听了个详尽。
没成想,原本是为了图放心,打听回来后却变成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枝枝差点没把谢翼给圈禁起来了。
谢翼要喝热茶,枝枝不让他动手,亲自给他倒茶。
谢翼要更衣,枝枝亲手给他准备了崭新厚实的衣裳。
谢翼要帮着烧火做饭,枝枝让他趁早歇着别忙活。
虽然这么享受着是挺舒服,可谢翼还是无语,挑眉道:“我不过就是考个秀才,至于这么紧张兮兮的?”
“哥哥,你第一次考试你不懂。”枝枝语重心长道:“我去跟咱们村那个袁秀才打听过了,说得可吓人了,说是有人考前烧开水烫了手导致没法考试的,也有吃了块瓜就坏了好几天肚子没法考试的,还有赶考路上摔了个跟头连考场都没赶到的……哥哥你这两天可得小心点。”
谢翼听得连连皱眉:“那老袁头给你荼毒不少啊,你听两句就觉着我能那么倒霉?”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枝枝吐了吐舌,而后又严肃道:“哥哥,你这两天就在家看书休息吧,也别出去了,不然又生什么意外。”
谢翼轻嗤一声,懒得和这疑神疑鬼的小丫头理论,他要是想出去,她还能拦得住他?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丫头这么紧张他的样子,倒是让他挺受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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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蒋亭欢来谢家的时候,枝枝已经在家里等候她多时了。
一见到她来,枝枝就连忙迎上去:“怎么样怎么样,都买来了吗?”
蒋亭欢“嗯”了声,把手里的竹筐给她,“都在这儿了,你看看吧。”
枝枝赶忙检查竹筐里成套的笔墨纸砚,这是她特意托蒋亭欢去镇上买的,之前家里没那么好的条件,谢翼平日里用的也多是一些普通的四宝,这次考试关系前途,枝枝这才托人去镇上买文书阁的笔墨纸砚。
只是这四宝却跟枝枝想要的不一样,她忙问道:“这好像不是我让你买的那个呀?”
“别急。”蒋亭欢道:“这是墨香阁的,比那文书阁的还要好,我从我哥那儿拿的。”
“元越哥哥?”枝枝愣了愣:“他这次不是也要考院试?你拿他的……”
蒋亭欢撇了撇嘴,毫不在意道:“他那个样子,一看就考不上,这些东西给他也用不上。”
不过她怕枝枝着急,安慰她道:“这些东西我家有多的,我哥那儿也有,你放心。”
枝枝这才安心收下这份笔墨纸砚。
不过枝枝也好奇,问蒋亭欢:“元越哥哥不是也要院考,你就一点不替他操心?”
“他?”蒋亭欢皱起了眉头:“他自己都不操心,我哪儿还有闲工夫操他的心?再说了,看他整日鬼混的模样,想也是没戏!我爹可说了,他若是考不上,早让他子承父业得了!”
“子承父业?”枝枝疑惑。
“种地呗!”蒋亭欢坦言道:“家里可好几亩地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