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也没有可是。”夏青青打断余迪楠,她依然在笑,“余迪楠?我曾经深爱过你,却一直活在罪恶之中,我以为爱原本就是丑陋不堪的。遇到张晨阳之后我才知道爱原来是那么美的一件事,也才知道爱不是用偷得来的,只有生活在阳光下的爱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才能得到大家的祝福,也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所以,我祝你早一天找到那份可以在阳光下晾晒的爱情,祝你永远幸福!”
余迪楠的眉紧紧皱着,但却如释重负地喘了一口气,苦苦一笑,说:“青青,你比以前爱笑了,也比以前健谈了,现在的你让人炫目。”
“因为笑容能够带给自己满足,也能带给别人幸福,只有珍惜生活的每一天才会真正快乐。”
……
余迪楠没有在喀什停留,直接坐了下一次航班返回,夏青青去机场送他。
“青青?能让我抱抱你吗?”
夏青青愣了一下,旋即主动上前拥抱余迪楠。
余迪楠的身体晃了晃,抱紧夏青青,有泪水落进她柔顺的长发里。
俯下头,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青青,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北极星会在天上给星星指引方向,如果你迷失了方向,就来找北极星求救。”
“好!”夏青青认真地点头,目送余迪楠离开。
她的泪水终于滑落下来,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轻松过,原来放下背负已久的罪孽竟然这么容易。
喃喃自语道:“对不起余迪楠,我不再爱你就不能骗你,无论张晨阳会不会继续爱我,我都不会重新爱你,大姐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不会怪我。”
夏青青不在办公室,也没有手术,因为早上有一个从来的英俊男人找她,所以夏青青和那个人出去了,临出去前还给手术室打过电话,把今天的手术推到明天,明天中午和晚上加班做手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当小丹告诉张晨阳这些的时候,张晨阳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他一遍一遍在心里骂自己:“张晨阳你这个蠢货,好好的先机你不要,为什么要白白拱手让人?”
北北却不管那么多,她把这个漂亮的警察叔叔记得很清楚,从小丹怀里挣扎着下来,便扑了过来。
抱起北北,张晨阳将脸埋进北北小小的怀抱里,默默地让泪水打湿北北的衣服。
小丹有些尴尬,红着脸说道:“其实青青姐好像很急于要见你,认识她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她那样过,这件事我们医院议论了好久。嘿嘿,都猜测您是青青姐的爱人呢!”
张晨阳倏地抬起了头,顾不上满脸的泪水,满眼放光地问道:“她知道我来找过她吗?她很开心吗?”
小丹被吓住了,傻傻地点头。
北北却胡乱地用小手替张晨阳擦眼泪,边擦还边念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两个眼睛开大炮,叔叔羞羞。”
张晨阳重重地在北北的脸上亲了一口,问道:“不是叔叔,是爸爸,北北?我是你爸爸!”
北北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低声说道:“我早就对妈妈说过喜欢你做我爸爸。”
张晨阳的脸已经乐开了花,高高举起北北笑道:“走!北北,爸爸现在就带你去吃肯德基。”
“这里没有肯德基,这里只有德克士。”
“那我们现在就去吃德克士。”
北北伸出两根手指,响亮地喊了一声“耶!”
小丹焦急地在身后喊道:“你就这么带北北走了?我们都不认识你。”
张晨阳的头都没有回,却回应道:“告诉夏青青,他老公找她来了,先带女儿去德克士玩,等她晚上来接我们。”
“可是您怎么称呼?”
“张晨阳!”
……
夏青青没有回办公室,直接回到了医院的宿舍楼。
打开门,她喊了一声“北北?”
没有人答应,她皱着眉不满地抱怨道:“这个小东西,又和我玩藏猫猫。”
提高声音,她再喊:“北北?快点出来,妈妈今天很累,不太舒服,我们随便吃一点早点休息。”
说完便径自走进厨房准备下面条,过了半天也不见北北的影子,夏青青便着急了。
掏出手机,她给小丹拨电话,“小丹?北北呢?”
“青青姐,你老公来了,你怎么都没告诉我们你老公这么帅?”
“我老公?”夏青青皱眉。
“对啊!他把北北带到德克士吃汉堡去了,他让我告诉你一声,等你回来了之后去德克士接他们。”
夏青青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张晨阳!”
……
夏青青愣了很久,才发现小丹早就挂断了电话。
她听见自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没见到张晨阳时,她天天想他,就连余迪楠的出现,她都以为是他,会控制不住自己扑上去。
可是真的知道张晨阳出现了,她的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喜悦、恐惧、担心、迷惑、彷徨,什么都有。
在沙发上僵坐了很久,她才站起身走进了卧室。
打开卧室的衣柜,她默默审视那件华丽的晚礼服。这是她保留的唯一的一件张晨阳留给她的东西,她无比珍惜。
这么多年,除了那一夜从大火中逃生之外,她从来没有舍得穿过。
可是今天,她很在意自己出现在张晨阳面前的模样。
小心地将晚礼服穿上,依然那么合体。
坐在梳妆台前,她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脸,老了,眼角都有了细小的皱纹。
夏青青突然后悔起来,算起来,她整整耽误了张晨阳十年。
十年是一段很长的时间,足以把少女变成黄脸婆。
十年,她原本可以好好珍惜,和张晨阳度过幸福甜蜜的十年,她不想再等待,也不想再耽误,她要立刻见到他。
夏青青很仔细地化妆,细致地掩盖住岁月在脸上留下的痕迹,然后,深吸一口气,匆匆出门。
站在德克士门口,夏青青一直在犹豫。
今晚她的回头率很高,是这辈子回头率最高的一次,可是却让她的心七上八下的。
她有些瞧不起自己,都三十岁了还会像小女生一样紧张不自信。
终于走了进去,很显然,这里没有人穿成她这样,夏青青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服务生热情地迎上来,问道:“小姐,您请这里点餐。”
“我不点餐,我找人。”
“是夏青青女士吗?”
“对!”
“哦!有位先生留言,如果夏青青女士来找丈夫和女儿,就让我们把这个交给她。”
搞什么?夏青青接过纸条,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有些抱怨。
纸条上写着“速到温州大酒店308房”。
皱皱眉,夏青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
向服务生道歉离开。
跨进温州大酒店的电梯,夏青青就有些后悔,怎么感觉都有点像偷情。
可是谁偷情会带着一个孩子?
她摇摇头,张晨阳什么时候开始学会故弄玄虚了?
站在308房间门口,她轻轻地敲了敲门,嘴里唤了一声“北北!”
没有人过来开门,只有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张晨阳?你玩大了点吧?”她抱怨道。
却听见身后有人问道:“是夏青青女士吗?”
夏青青猛地转身,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正站在她身后。
“对,我是!”
“308房间的客人留言只要夏青青女士来找丈夫和女儿,就请她进去。”
服务员说完,用房卡打开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便匆匆离开。
房间里的灯并没有随着房门的打开亮起来,但房内却隐隐透着光。
夏青青疑惑地走进房间,她愣住了。
房间里并没有人,却摆着一张小餐桌,桌上是她最喜欢吃的几个菜,与多年前张晨阳做的一模一样,四支红色的蜡烛发出柔和的光芒,音乐声缓缓响起,是那首她熟悉的旋律昨日重现。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补过的情人节,她的泪水便落了下来,喃喃道:“太烂俗了,张晨阳,北北要笑话你的。”
“我才不会笑话爸爸呢!”
夏青青一惊,转身正看见北北歪着头站在身后,而那个令她魂断梦牵的人正斜倚着墙静静地凝视着她,眼眸中星光点点。
“妈妈,你像个公主!”
北北摸了摸她的晚礼服,指指张晨阳,说:“爸爸说,你如果不让他回家,就让我一直陪他住宾馆,让你安安心心地做手术。”
她的眼睛眨了眨,泪水滴落在地毯上。
张晨阳猛地挺直了身体,眼眸中带着心疼和不确定,说:“丫头,你真的很美,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夏青青便笑了,笑容灿烂夺目,缓缓地向他张开双臂。
他欢呼一声,飞快地冲上来,紧紧地拥住她,俯首贴住她的脸,慢慢吻去她的泪,终于吻上她的唇。
“妈妈羞羞,爸爸羞羞,北北不看!”
夏青青和张晨阳一惊,同时蹲下身拥住北北。
北北正用双手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偷窥他们,松开手,她委屈地瘪瘪嘴,说:“妈妈坏,有了爸爸就不要北北。”
夏青青再也忍不住终于笑出了声。
张晨阳张开双臂将她和北北同时抱了起来,北北兴奋地大声叫好,她却尖叫道:“放下,快放下,张晨阳,你疯了吗?”
三人一起扑倒在大床上,他满足地将这两个女人搂在胸前,边用唇印在他们的脸上,边命令道:“你要叫老公,你要叫爸爸。”
房间内笑声一片……
番外一张晨阳找到夏青青的第一个月一
“姐夫早,又来接青青姐下班啊?”离得很远小丹就和一群外科的护士给张晨阳打招呼。
张晨阳穿得一本正经,西装革履,精神抖擞地冲每个人微笑着说:“对,也来给她送点热粥。”
“姐夫可真体贴,青青姐好福气。”小丹羡慕地双手做捧心状。
“是我有福气,不好好看着,没准你姐就会被人抢走呢!”
小丹调皮地冲张晨阳挤挤眼睛,俯下身对北北说:“北北啊,来,和阿姨一起去玩儿,你爸爸和你妈妈要说会儿话。”
北北很奸诈地笑了笑,贴着小丹的耳朵,很大声地说:“我爸爸总是抱着妈妈说话,比抱我的时间还多。”
小丹赶紧捂住北北的嘴巴,张晨阳就“嘿嘿”地笑了。
推开医生值班室的门,夏青青还没有回来。
每天早晨夏青青都要去查房,遇到值夜班早上还要交接班,这种时候,张晨阳都会一个人安静地在医生值班室等她,然后半搂半抱地把疲惫不堪的她带回家。
夏青青的心情很好,简单将工作交接完,主任并没有让她立刻回去换衣服,而是把她叫进办公室里谈话。
还是那个老话题,医院方面希望能把她挖过来在外科当副主任。
夏青青拒绝了,相比之下,她更喜欢人迹罕至的塔县,喜欢那里纯净蔚蓝的天空,喜欢那里夕阳下雄伟辉煌的石头城,更喜欢那里淳朴热情的塔吉克牧民。
但是她答应留在第一人民医院帮忙半年,这里她每天要接诊的病人比塔式库尔干县人民医院一个月接诊的病人都要多,她答应以后只要第一人民医院需要,她可以随时下来协助做手术。
她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张晨阳的到来把她的生活彻底打乱了,原本排满了一个月的紧张手术被严重偷工减料,除了情况异常紧急的手术外,她每天最多只会上三台手术。这样夏青青有了大把的时间和张晨阳耳鬓厮磨。所以,当院方提出要她多留几个月的时候,她没好意思拒绝。
一进医生值班室的门,她就被人从身后抱住,还没来得及发出惊呼,门便被反锁住,张晨阳的亲吻潮水般向她袭来,嘴里还喃喃道:“今天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比平时多了半个小时。”
夏青青“呵呵”笑着转过身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一吻,说:“你怎么躲在门背后?吓我一跳。”
推开他,夏青青拿起床头的衣服胡乱穿上,斜睨着张晨阳道:“你今天不是要开会吗?怎么又来了?”
“开完了,想着你昨晚夜班,我昨晚就通知今天提前一个小时上班,会早就开完了,所以我还给你熬了粥。”
说完,张晨阳得意地从保温桶里盛出一碗粥,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端着碗递到她嘴边。
夏青青心疼地想要接过,说:“我自己来,别烫住了。”
他闪开来,说:“我来,让我喂你。”
她就一声不响地低下头猛喝一大口。
“你慢点!”他大叫:“很烫的,让我看看烫坏了没有?”
“没有!”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笑着抬起头,说:“不烫,你喂我怎么会烫呢?”
他忙低下头喝了一口,皱着眉,责备道:“以后不许这么胡闹了,把口腔黏膜烫坏了可怎么办?下次我要先在家里凉好了再给你带来。”
“张晨阳!”她一转身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吸着鼻子,说:“你这样会把我惯坏的。”
他搂紧她,温柔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说:“那就惯坏吧,让我可以在外人面前炫耀我有两个漂亮的女儿。”
门不轻不重地敲响了两下,小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青青姐,姐夫?我带北北去食堂吃午饭了,你们继续聊。”
“又去吃食堂啊?”北北不满的声音响起:“我爸爸做的饭比食堂要好吃,连妈妈都比不上他。”
“嘘,小鬼,别打搅你爸爸和你妈妈,他们正在商量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
“当然是商量怎么给你生个小妹妹啦!”
“我不要小妹妹,我喜欢小弟弟,我要爸爸和妈妈给我……”
小丹和北北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听不见了,夏青青和张晨阳面面相觑。
夏青青不由地在张晨阳胸前锤了一下,怪道:“都是你,总是来,都有人说闲话了,影响多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俩是合法夫妻,又不是在偷情?”
“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那就不说了,只做好了。”
张晨阳“嘿嘿”笑着,脸上满是邪魅的笑容。
夏青青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头皮有些发麻,想往后退两步,却被他的大手牢牢地困住。
玩笑够,他一脸坏笑地贴近她的耳朵说:“放心吧,就算我再不要脸,也不能让你在单位被人骂是不是?现在你好好把粥喝了,一会儿我们回家,你再好好教育我。”
“你!唉!”
夏青青彻底无语。
张晨阳一边给她吹粥,一边叮嘱她慢点喝。
喝完后,他很认真地给夏青青整理衣服和头发,点点头,满意地说:“好了,可以出去了。”
夏青青看了他一眼,笑问道:“你今天搞什么?这么隆重?穿得一本正经的像要做新郎似的。”
“这不是早上要开会嘛!”
“平时开会也很少见你穿得这么正经八百的呀?”
“回家再告诉你。”
回到家,夏青青先去洗澡,洗完澡出来时张晨阳还是穿戴整齐地坐在沙发上,她有些不解,问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是不是想先吃饭?”
“我没做饭,我们今天中午出去吃。”
“出去吃?”
“对!”
他走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迈向卧室。
她嗔怪道:“叫你先在床上等我,现在又这么心急。”
“呵呵”他笑了,俯首在她唇上一吻,说:“我巴不得一辈子都和你赖在床上不起来,但是今天不行,今天有事。”
“有事?”
“对,我要带你出去吃饭。”
她莫名其妙地被他放在床上,任凭他用浴巾将她的头发擦拭干。
直到看见他从衣柜中取出那件晚礼服小心地给她换上,她才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为什么今天要穿这件衣服?”
“因为你穿上它最美。”
张晨阳牵着她的手让夏青青坐在梳妆台前,淡淡地给她化了个妆。
满意地问她:“你觉得怎么样?”
张晨阳的化妆技术真是好,夏青青的长发已经被他挽起,用一支发簪松松地固定在脑后,只留下一缕微贴在胸前,看起来有些慵懒,但却异常高贵。
她脸上淡淡的妆衬得她那双大眼睛更加突出,让她看上去除了美丽,还多了几分仙气。
“张晨阳?我一直再想,你为什么对化妆如此精通?很多年前我就觉得奇怪。”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悦明显地挂在脸上。
他俯首在她光滑的肩头吻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吃醋了?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是在大学里学的,我们专门有这门课,学它是为了应付各种场合,也为了让我们锻炼出更好的观察力。”
她重重地舒了口气,抬手搂住他的脖子,说:“不许你给别的女人化妆,同事也不可以。”
“那当然!”他轻轻地抱了她一下,说:“这是你一个人的专利。”
松开她,他说:“来吧,丫头,让所有的人都来见证你的美丽。”
夏青青突然就有点害怕,不容她细想,张晨阳已经带着她离开了家。
番外二张晨阳找到夏青青的第一个月二
走在张晨阳身边,夏青青依稀又回到了张晨阳的毕业晚会的那一年,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猛地抽了一下,她停下脚步,拉住张晨阳,说:“老公?我们不要出去吃饭了,回家我给你做好吗?”
他认真地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不好。”
“做你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
“不好。”
“做你……”
“不好。”
她脱口而出:“那我们回家,我在床上把你喂得饱饱的。”话一出口,她的脸刷地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