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欲的刺激和自我麻痹的欺骗让整段过程变得无比荒诞。
呼吸声、心跳声、门锁落地的声音。
魏准在跟他对视的瞬间,蓦地生出一种难以描述的微妙情绪。这种微妙犹如铺天盖地的蔓草,无声息间便将怒火灭得分毫不留。
他听见自己哑声问:“你疯了?”
许净洲突然变得慌张无措起来,仿佛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
他从地上捡起被砸坏的门锁,想要重新塞进门上的破洞里。但是少两根螺丝,他又闷声不吭蹲在地上找螺丝。
魏准再生不出任何脾气。
但他也没心思继续下去,于是任凭许净洲蹲在门口找螺丝。刚才做到一半的工作还没收尾,魏准将视线重新放回电脑屏幕上。
两颗螺丝,只找到一颗。
许净洲觉得委屈,从前自己弄坏什么东西,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哥哥都会无条件跟他允诺帮他修好,不会让他自己可怜巴巴蹲在这,找半天的螺丝。
不过他该理解哥哥。
公司刚上市,韩父韩母又对哥哥要求严格。他们希望哥哥能在半年时间里把公司做到全国五十强以内,在著名企业创始人的名单上看到:
韩昼。
许净洲咕哝一遍这个名字,勾起唇角笑。
他站起身,无比规矩的坐到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正在办公的男人。
可能是手里的笔正好没墨,男人在笔筒里翻来覆去找了好几遍,最后挑出根钢笔,他右手还抓着鼠标,只能用左手拇指拨开笔盖,撩起眼皮看向屏幕,
啪——
钢笔笔盖掉在桌上。
许净洲怔住神。
察觉到这人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看,魏准也没在意,他这边正在打文档,旁边手机突然响起铃,是宋淋的电话。
魏准随手按了免提:“什么事?”
“上次商量过的合作,有一方刚才提到想专门跟你聊聊,我来问下你的意见,如果没问题就把他联系方式给你。”宋淋直奔主题。
“好。”魏准腾不出手,示意许净洲,“拿笔记一下,记好给我。”
许净洲点头,弯下腰,大抵是去茶几底下找笔了。
宋淋随口一提:“今天周鲸的事算我多嘴,但你包的那个,你打算怎么办?他跟姜于生的事你真不打算管?姜于生明显是要断他演戏的路。”
魏准蹙眉,“我在忙,你尽快说下号码?”
“魏准你可真够没人情味。”对方气得牙根发痒,“1847971354,你记得打。”
魏准:“好。”
挂断电话后,他又专心打文档,并没机会去注意许净洲。
完成手头工作以后,魏准方才记起电话的事,头也不抬的喊人:“刚才不是让你记号码了?把号码给我。”
伴随他话音落下的是阵踢踏拖鞋的声音。
魏准闻声抬头,正看见许净洲站在他面前。
这人还没把睡裤穿上,宽大睡衣一直坠到腿根。许净洲跳起来坐到书桌上,动作坦率直接,撩起半遮掩住腿根的睡衣下摆,
还残留欢爱痕迹的腿根内侧上留有一串黑色笔墨。
数字歪歪扭扭。
“我只找到笔,没找到纸,又想反正一会还要洗澡,写在身上最方便。”许净洲轻声询问:“哥哥现在要打电话?”
男人暗沉着眸色,抬起眸注视他。
两人目光相接。
“……”
刚被整理好的文件惨遭某种剧烈运动的波及,被从桌上推下落了满地。
许净洲后背被冰冷桌面硌得发疼,他挺直身,清澈发光的眸子如星辰般,眸光却迷离朦胧,像是沉沦在什么梦境。
梦境里的人按住他的肩膀,恨不得将他整个人融进身体中。
许净洲恍惚间想起什么,在跌宕中抓住桌上的中性笔。
他勾住对方脖颈,在男人沉沦深陷的时候偏头凑近,迅速又小心的在他脖颈后写下一个字母。笔的颜色偏巧和刺身颜色极其相近。
魏准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的动作,凝神质问:“你干什么?”
“给哥哥画了个纹身,”许净洲气息飘忽,尾音也轻而柔得勾起,像是又有意无意在撩拨,连灼热呼吸都扑洒的恰到好处:
“你纹这个很好看。”
·
次日。
李青拎着早餐过来时,差点以为自己走错门。
他盯着满地狼藉愣了半晌,又退出去看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后方才脱鞋进屋,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
“小洲?”他低声叫人:“魏总?”
满地水痕和半湿床单,将昨晚的暧昧昭然若揭。
李青停在卧房门口,听见里面人半睡半醒回:“青哥。”
“方便吗?”李青尴尬问:“魏总在吗?方便的话我就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