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爱靳砚之的,靳砚之也告诉她,选择她无非是“合适”而已。
求仁得仁,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谢谢靳总对我的坦诚。”文浔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走到了窗边,目光再次落在了院子里的圣诞树上。灯火张扬精致,可再怎么漂亮的点缀,这个长夜也要过去了。
“我不用你的感谢,我要你的答案。”
靳砚之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明明被男人环绕着,她的身体却感觉不到温度。
从十岁开始,文浔就一直做一个梦,她某一天会高高兴兴的成为靳砚之的妻子,他们会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一样在漫天的花瓣中结婚。
光阴似箭,梦成了一半。而她最在乎的那一半,被靳砚之打碎了。
一半就一半吧,结局都是她会成为靳砚之的妻子。
文浔伸手,看着窗户上两人的倒影,触摸了一下靳砚之的下颌,轻轻道:“好。”
--
后半夜,靳砚之带着文浔离开了靳家,两人再次回到了昨天文浔下榻的酒店。
套房里,靳砚之已经让人把文浔寄存在机场的行李全部取了出来。
她环视了一圈放在客厅角落大大小小的箱子,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靳总你看,我是没有嫁妆的。这些就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靳砚之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你就足够了。”
你就足够了,听起来多像一句海誓山盟。
文浔抽回了手,没有回应他。
靳砚之等文浔洗漱完毕,简单的交待了一句“明天司机回来接你”便离开了。文浔知道,他急着赶回去是要去做很多准备工作。
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终身大事,对靳砚之来说,面对整个靳家他必须要给出完善的交代。
平安夜的氛围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这漫长的一天也走到了尽头。套房安静的让人心慌,文浔突然想念那条聪明的杜宾来。
如果此刻有露西陪着自己,也是好的。
文浔毫无睡意,她点了电子壁炉的火,靠在沙发上慢慢的喝茶,想了很久,拿起手机,给付媛发去了一条消息——
靳砚之,求婚了。
原以为带娃作息良好的付媛会早早睡下,谁知道她秒回还打来了语音。
“谁?哪个小浪蹄子??”
文浔无奈的撇撇嘴:“我。”
付媛安静了几秒,艰难的把“靳砚之”、“求婚”还有“文浔”三个字联系在了一起。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接着还是连珠炮似的追问——
“在哪儿求的?你不是说去靳家吃饭了么?他当着大家的面求的?戒指呢戒指呢?”
文浔抬起了自己的手,光洁干净,什么都没有。
在欧洲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为了配合配合恋情炒作,她曾经用过几次赞助商给的对戒,和那几个模特“男友”拍过几组摆拍意图很明显的照片。
拍完了以后那些戒指就被她随手送给了小模特们。
她没有收到靳砚之的戒指,也没有收到过任何他带着昭然爱意的礼物。
靳丛安尚且知道想要拿下文浔要空运一座玫瑰城堡,靳砚之却连这点小心思都不放在眼里。终究是她文浔不值得吧。
文浔苦笑了一下:“没有。他只是在私下里和我提了一下,其他人还未知晓。”
付媛怒:“什么玩意儿?这算什么?你好歹也是江城数一数二大户人家的千金宝贝……”
“媛媛,”文浔平静着声音努力安抚好友,“你说的那一串,恐怕眼下对我而言,一个字都匹配不上了。”
付媛明显是气不过,压低了声音:“那他也不可以轻视你。这哪里算是求婚,这就是一个告知。”
“是告知。他坦白的告诉我,比起万津津,他觉得我更合适。”
付媛有段时间没有说话。
文浔再极力掩饰,付媛还是听出话外音的失望和难受。
“你怎么想的?”
文浔看着窗外,江城的雪慢慢融化了,整个城市再萧肃以后依然会回归常态。
“你还记不记得周律师说的,我一个人对抗卢意背后的文氏无异于蚍蜉撼树。”
付媛点点头。
“我没的选。很早以前,我就知道,想要得到什么,必须舍弃一些东西。”
“可是阿浔,这次你要舍弃什么呢?”
壁炉的火光照亮了文浔的脸,女孩娇柔的面庞沉浸在某种失神的悲伤中。她对着空气,缓缓说道:“这二十年来对靳砚之所有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