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济将我拉起,但我还没站稳,便感觉秦济握着我的力度又大了许多,我仰头看他,他的视线正落在我的另一边手腕上,那里的衣袖下滑,露出了腕上一寸长的伤口,伤口里面,是一截森森然的白骨。
“你……”
秦济对我皱眉,他忽地回头,声色严厉,“许过!”
许过急急进殿,“奴在。”
“速去请国师过来。”
“喏。”
*
秦济握着我手的指尖发白发青,我出神地想,如果我还有痛觉,一定能感觉到这样有多痛。
可我此刻什么都感觉不到。
微澜先前三番四次叮嘱我避免磕碰,如今想来不是没有缘由的。
皮囊没有痛觉。
磕碰会让皮囊受损,而我无法感知,皮囊一旦受损严重,会带来难以估计的严重后果。
秦济护着我到一边坐下。
这里距离宫灯更近,我能更仔细地察看他的模样。
与我印象中的相比,秦济清减了许多,他面容本就冷清寡冷,如今更是消瘦冷峻,让人难以亲近。
开天眼要付出代价,生死人活白骨自然也需要。
微澜没有具体告知秦济付出的代价是什么,但看着秦济的模样,想他竟然才醒来不久,我也能隐约猜到一些。
对于人来说,还有什么能比十年寿命更珍贵的呢?
那便是秦济为此付出的代价了 。
*
秦济在看我。
眼神很温柔。
我躲开,低头看他的手,“秦济,你先松开我。”
秦济依言松开,在看到我手腕边上几道红色的痕迹时,他抿了抿唇,用指腹摩挲了几下,柔声道,“弄疼你了吧?是我不好。下次不会了。”
这话让我心头莫名一紧。
我连忙收回手,用衣袖以最快的速度盖住那道诡异的伤口。
这道伤口是不久前我用金簪划破的。
所谓皮囊,原来真的就只是皮囊。
被金簪划破以后,一滴血都没流。
秦济凝望我片刻,轻轻开口,“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我依旧没有抬头,只盯着自己的脚尖,“你呢?你又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个模样?”
秦济沉默了。
这样的沉默让我的心一路下沉到了最冷的地方。
我抬头看秦济,他脸色平静,眼眸中一点愧色都没有。
我忽然想笑。
“秦济,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秦济握住我的手,“离离,我们不应该再错过。”
我知道秦济在很认真地讲这一句话。
只是良久过后,再等不到他说什么别的话时,说不清是失望还是绝望,我控制不住地扬起手心——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