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许六月,道:“百香楼那头给的菜方子,到底是假的。我们若是用假的菜方子做出了真正的好味道,百香楼那头肯定会有所怀疑。
届时,他们若调查起来,恐怕很快就会知道宗夫人您来过越州城,并住在我们的客栈里。我……我是真怕会给您和宗老爷添麻烦。”
“菜方子是你们自己花银钱从百香楼那头买的,与我何干?”
许六月依旧是一脸轻松,没有任何的顾虑:“再说了,你们花银钱买方子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让客栈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吗?现如今银子也花了,方子也到手了。用这两道菜来招呼客人,天经地义,怕什么呢?
至于百香楼那头,他们能奈你们何?方子是从他们手里拿的!你们不拆穿他们卖假方子,就已经够给他们面子了。难不成,他们还敢出来闹事儿?指控你们拿了假方子,却做出了正宗的菜式?
他们没那么傻!不管是百香楼的东家还是百香楼的掌柜,都不敢这么做。因为一旦他们来闹事儿了,便等于向所有人承认,他们为了两万两的银子,就卖了假方子给你们,行了诓骗之事儿。
所以……即便以后你们靠这两道菜,让客栈跻身于越州城前茅,也丝毫不用担心。百香楼自己造的孽,自己吞苦果,没有理由让你们吃亏。这就是我说的,将计就计。”
“如此说来,也有道理!”
冯家老爷垂头想了想,道:“可是……倘若对方一口咬定,他们没有卖过方子给我们呢?我们又该如何?虽说我们签了协议,但那份协议到底没盖印章。没有印章的协议,根本就不作数啊!
只要我们没办法证明方子是买的,那这菜方子迟早得出问题!届时,我们不仅会摊上偷菜方子的罪名,还有可能会连累宗夫人!他们如何寻我们冯家的麻烦,我不怕。怕就怕宗夫人您……”
“她有我护着,你们不用担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宗余,轻轻揽过了许六月的肩膀,道:“不管是在越州城还是锦州城,都没人欺负得了她。”
许六月听言,侧头看了宗余一眼。
宗余的表情淡淡的,但眸子里却有几分暖意。
于是,笑道:“没错!有我夫君在,百香楼奈何不了我。你们只管做自己的事儿,不必为我担心。”
说罢,又道:“再说了,若是百香楼如此想不开,真要为了这两道菜来与你们闹事儿,那也无碍。从越州城到锦州城,有一段距离呢。从你们卖水煮鱼和晶莹芋头开始,再到利用这两道菜让客栈生意火爆,也需要一段时间。
等到消息传到了锦州城那头,引起百香楼的注意时,你们客栈也已经站稳了脚跟。届时,越州城就是你们的地盘。他们来你们的地盘跟你们闹事儿,本就不占优势。
再说那协议的事儿!协议里的字迹,应该也是百香楼那掌柜的吧?冯老爷之所以不愿意让冯公子去找百香楼算账,除了担心路途遥远,冯公子在锦州城无人可依外,更因为很多细微末节的东西,都需要时间来慢慢推敲。而锦州城不是你们的地盘,你们耗不起。
但如果地方换上一换,那就不一样了。从对方的地盘变成你们的地盘,多的是时间来跟他们耗。光是协议上的字迹,就能让他们吃一壶。即便证明不了协议的真假,也绝对不会出现一边倒的舆论。”
“这……”
冯家老爷听言,虽还是有些迟疑,但却终究点了点头,道:“这倒也是个法子!只是……那协议没有盖上印章,终究觉得底气不足。哪怕我们真的花了银钱买了方子,也真的受到了诓骗。可那没有印章的协议,到底让人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