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禾笑意沉沉,嗓音低哑:“现在才怕,未免晚了点。”
时音憋红了一张脸,扬起拳头轻轻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勾,心底甜得像是能冒出泡来。
婚礼现场选在江城最大的酒店,祁嘉禾包了场,整个大厅就只有司仪部门和双方受邀而来的亲友。
当婚礼进行曲响彻整个酒店大堂,面前的鎏金大门被缓缓打开时,时音手捧着捧花,心情反倒出奇的宁静。
门后的世界缓缓呈现在她眼前,红毯尽头,笔直屹立在司仪身旁的,是那个占据了她满心满眼的男人。
他身形修长,面容俊朗,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做,整幅画面也依旧如同画卷一样静美。
台下的所有人都凝神看向她,视线里或羡慕或祝福,无数道目光交错着落在她身上。
即使头罩轻纱,视线错落,她依旧看清了尽头那人眼底的灼灼情愫。
两个花童在前面边走边撒花,她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心跳也从一开始的沉着变得慌乱无序。
每走一步,她都好似离唾手可得的幸福更近了一分。
直到她真正站在他面前,看清他的模样,瞧见他眼底清晰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她才真的敢相信,在时隔一年有余后,他们真的举行了婚礼。
曾经她恨之不及避如猛兽般的人,如今揉碎了一身的凛冽,正挺拔地站在她面前,眼底洒落细碎的柔软,眉眼间,似乎要将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尽数赠与她。
她便觉得,此生足矣。
或许是因为太过紧张,她甚至回忆不起一切的细节,只知道在司仪的提醒下回答问题,每一秒她的心脏都跳动得剧烈,满眼都是他的模样,耳旁也都是他的声音。
她短暂的前半生中,还从来没有一件事情能让她如此魂不守舍。
直到最后那句“我愿意”脱口而出,他噙着笑意附身吻住她的唇,她才幡然梦醒,意识到,是啊,他们这才是真正地结婚了。
从今往后,她名正,言也顺。
等到背对着亲友扔捧花的环节,诸多好事者纷纷在台下战成一排,恨不得都能第一时间抢到捧花。
而最后,把祝福抢到手里的人,是许佳怡。
围观者中有懂行的,立刻便看向秦宵墨,发出暧昧的“哦”的声音,引得气氛更加微妙。
许佳怡拿着捧花站在原地,脸红得像是一只熟透的虾。
证婚人致辞完毕以后,婚礼剩余的事情就有些琐碎,时音和祁嘉禾依次去敬酒,所有人都客气而和善,就连祁清姝也鲜少没给二人摆脸色,只是淡淡地说了两句祝福的话,随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时音还看见了陆睿,他正在和远在香岛的黎裕通视频,见她过来,还颇为不耐烦地把镜头对向她,一边说:“我都说了不来不来,非让我来,来了还得给你开视频,合着我就是一工具人呗?”
黎裕全然将他的话当做耳旁风,透过视频看见妆容精致、笑意吟吟的时音,表情顿时便唏嘘起来,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哎哟哟,瞧瞧我这乖孙,好靓啊,不愧是我黎家的孩子。”
时音笑得灿烂,拉着祁嘉禾一道对黎裕问过好,又听他说了一堆祝福的话,说完还顺便询问两人能不能去香岛再办一场婚礼,自己这副身子骨实在没法在两地飞来飞去了。
时音没有正面回答,老人便也只好作罢,挂断前难免还要问上两句,让二人有空多去香岛走动走动。
哪怕都知道婚后再回娘家的频率基本上都可以算作忽略不计了,时音仍然还是安慰了老人一番,说有空一定回去。